只是谁都没想过,穆兴勇会那么发疯。
一个带着半幅家底的儿子,那就不是拖油瓶,男人看红了眼,说什么都不许她带走小海,纠缠威胁恐吓打官司,最后动起了手,还被自己父亲撞见,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
那段时间天天在家和医院之间疲于奔命,每次病情要有好转又会突然恶化,联系好的移植脏源也出了问题,还要和穆兴勇对峙,已经不能心力交瘁来形容。
是长夜难明,孤苦无助的绝望。
直到穆兴勇提出,他能帮忙弄到脏源,前提交换是放弃抚养权,男人居高临下,一脸已经得逞的志在必得:“杨舒书。”
“我说过,别太骄傲。”
“你争不赢我。”
后来手术很成功,杨父醒来知道女儿为了自己放弃了外孙的抚养权,沉默许久,并未再像之前那么愤怒:“之前你在路边救过的那个孩子叫什么?还有消息吗?”
“有。”那是之前和穆兴勇吵架负起出走,在路边发现的一个小孩儿,“叫秦三堰。”
“联系他,”杨父道:“让他来一趟。”
大洋那边,穆时海还耐心地等着,杨舒书动了动嘴唇,说了实话。
“我在想,他一定会有报应。”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心脏病发作、病情反复、脏源受阻……不是偶然。
是人为。
看着父亲拜托秦三堰查来的东西,杨舒书遍体生寒,如坠冰窖,手抖得拿不住杯子:“爸……”
“报、报警……”
她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活了这么多年?
“不,”老人脸色如霜般坚毅:“不能报。”
“听爸爸的话,”杨父重重捏住她的肩,“这是你能保全自己和小海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