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留在教室里,用剩下的塑料纸捏了朵花出来。
说来也离谱,他一下午没搞定纸片花,没想到换一种原料材质后一下子就叠成,塑料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他把花枝粘好,举在手里转了转。
光洁透明的纸面从侧面看流光溢彩,彩光洒落在他的小臂上,打在那几块洗不掉的纹身贴上。
他莫名很想把这朵形状奇怪的花送给谭栩,就当是跨年礼物了。
只不过从迈出教室的一刻他就没再看到谭栩,发给他的微信也没有得到回音,直到几个小时后才收到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谭栩:我在江滨广场,明天才回学校。
收到信息时余宴川正躺在宿舍床上,朋友圈里称得上人生百态,有在礼堂看跨年晚会的,有和各自女朋友男朋友出去逛商场的,还有在步行街路遇无人机表演的。
他的指尖停在了一个学弟的小视频上,视频里录的是人声鼎沸的江滨广场,广场背靠一条热闹的步行街,对面高楼大厦的外墙闪着灯光秀,亮着彩灯的游船与跨江桥之下是奔腾的江水。
视频自动循环播放了两遍,他忽然很想去江滨广场看一看。
余宴川不否认这份冲动里有想要偶遇到谭栩的私心,但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去凑热闹观景的想法占多半。
毕竟那么多人,哪里能找得到。
塑料花被他放进背包里,从学校到江滨广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跨年夜的地铁营业到凌晨,哪怕是晚上十一点多,地铁站里依旧熙熙攘攘。
余宴川在下车后翻开包看了看,塑料花似乎有些散架,不过不碍事,很容易就能重新拼好。
从地铁站出来正对着人挤人的步行街,余宴川抄了一条人稍少的小路,此时距离零点只有半个小时。
他加快了步子,小道出口离江滨广场只有短短十几米,他却在出口旁看到了谭栩的身影。
余宴川完全没想到这里居然能站着一个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止住了脚步。
谭栩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裹着一条蓝色方格的围巾,他对面站着另一个男人,十二月里还穿着长风衣。
余宴川认识他,是谭栩那个很讨厌的哥哥。
他们似乎聊了一半,不远处人群喧嚣,他听不清谭鸣说了什么,只能依稀听到谭栩说:“爸妈想让我出国无非就是为了走你的老路,但是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