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聊家事。
余宴川侧了侧身,发现这里刚好是一家高档餐厅的侧出口,难怪他们会站在这里说话。
那个戴着细框眼镜的男人说了几句话,被风声吹散飘远。
这地方是风口,余宴川耳朵冻得发红,他把帽子戴上,谭栩的话在这一刻清楚地飘来:“你用不着操心我,我不会浪费多余的感情在没必要的人身上,也不会耽误我做事。”
之后又说了什么他没再听清,谭鸣推门回了餐厅里。
余宴川意外的没什么多余心情,他平静地转身顺着小路走回去,绕到了另一条道上。
音乐声响亮,广场上摩肩接踵,江岸围栏边站满了人。海风吹过,余宴川站在广场楼梯上,看着大楼的LED屏滚动着“新年快乐”。
谭栩似乎没有过来广场看江景,余宴川直到零点倒数过后,灿烂烟花从游船上升起点燃夜空时,都没有再看到他。
记忆停在这里。
现在的谭栩不会再喊他“学长”,也不会知道浴室里摆着的这团被挤得破碎的廉价塑料花,原本是将要送出手的新年礼物。
余宴川关上水龙头。从回忆里走一遭又仿佛置身那个冰冷的冬日夜,推开门炎热气息扑面,他这才回到暑气蒸人的盛夏。
这么久以来他从没放任自己回顾过那一天晚上,但时至今日再回首,他隐约看到了一些在当时被主观忽略的东西。
说不上是因为他的心态在成长,还是因为他对谭栩的认知加深了。
谭栩说他不会浪费多余的感情在没必要的人身上——他只想要一段可以走得长久的感情。
那是不是可以说,在当初,谭栩对他的未来规划表达不满时,是在试图扫除一些横在他们之间的不定时隐患,比如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空间距离、渐行渐远的人生道路。
谭栩把他放在了长久感情的候选范围内,那么也许他当时的那句“没必要的人”指的不是他。
余宴川套上衣服。
他倒是想找谭栩问清楚,可又觉得火候不到,谭栩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毕竟连个吻都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