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穿着一件老旧的毛衣,衣领边角泛起一层绒毛。男孩棱角分明,俊朗精致的一张脸,偏偏生了一双诗意的眼睛。
那晚直播的夜间新闻是一起震惊全国的郎舍村少年弑父案,被判死刑的少年戴着镣铐,他面对镜头,叙述了成长中遭遇的家庭暴力和痛苦,水墨当时用了双机拍摄,记者现场采访,现场评述。
宋玉风记得那个年轻男孩在节目的最后说:“只有把一个人当做真正的人对待,了解和理解事件起因和始末,从起点到终点,才能看清这个事件对时代和生活的意义。”
匆匆一瞥,宋玉风从此记住了那一双眼。
诗意的,孤傲的。
任南野没懂他的意思,拽过宋玉风手掌,贴着自己的侧脸摩挲,贪婪地嗅着他腕骨上的沉香。
然后才突然想起什么,追问道:“不对,你还没回答我。”
宋玉风看了他一眼,亲了下他的鼻尖,把吻移到他的眉眼。在这柔情似水的亲吻里说:“早告诉过你,在我这里,你什么样都没关系。”
任南野没听到肯定的那句话,不太满意的抿了下唇。
“好啦,”宋玉风看得懂他每一个微表情,笑说:“我都三十多了,实在学不会小男生谈恋爱的把戏,有些话说出来矫情,你心里明白就行。”
任南野看着他,“是我想的那样吗?”
“是,”宋玉风说:“分毫不差。”
他还仰着脸,昏暗中,那双眼睛里的光亮堂,像一把雪做的弯刀,直戳宋玉风的心。
“不准这样看我,”宋玉风抬掌盖住他眼眸,暗哑地说:“我会想做坏事。”
宋玉风俯身咬任南野柔软的耳垂,咬得他轻声哼哼。
任南野声音有点哑,像一把小钩子,“天都快亮了,时间不够。”
“不做。”
就在任南野以为宋玉风有进一步的举动时,他只是在他眉心印下一个轻吻,哄道:“闭眼。”
手脚一起缠过来,宋玉风习惯了这么抱他,近得像要嵌入他的灵。
宋玉风拍着任南野的后背,似诱似哄:“这几天累着了,好好睡一觉。”
任南野侧耳,贴着宋玉风的胸膛,静谧的夜放大了心跳声,任南野迷恋这个温热的跳动,像是他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