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三里屯的地下车库,程瞻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似乎是直到杨爱棠坐上去,程瞻才终于松出一口气,这意味着今晚的危险彻底地告一段落。他很快地绕过来,上车准备发动时,听见杨爱棠说:“车上有烟味。”
程瞻“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来的路上抽的,抱歉。”他打开了车窗。
杨爱棠没再说话。
程瞻后悔地闭了闭眼,决定专心开车。只是送爱棠到家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理应能做好。
连续两天坐程瞻的车,杨爱棠已经不那么局促。他安静地看着越来越朴实的街道。三里屯如果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那么它被砸碎以后,里头的化学物质带着华光流淌出来,流淌到最后一片沉默的土色,就是这条道路尽头的他的家。
“程瞻。”开进小区以后,杨爱棠忽然开口了,“今天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程瞻静了静,如实回答:“我朋友邀请我去听歌。”
“你知道齐永海赞助了这场表演?”
“……嗯。”
“齐永海认识你朋友?”
“嗯,”程瞻斟酌着回答,“他们是同行。”
“他们说的中标,是什么意思?”
程瞻仓促地看了杨爱棠一眼。杨爱棠仍旧没有表情。
“既然是同行嘛……总会有点竞争。”程瞻回答。
“这么说起来,LeVent的云服务,和齐永海的公司,也会有竞争吧。当初就连周总,都觉得找LeVent合作是异想天开的事呢。”
程瞻说:“那也不能和齐永海合作”
杨爱棠笑了一下,“程瞻,你是真的很爱管我。”
这句话来得突兀,使车内的空气一下子降至冰点。程瞻的呼吸也好像突然被切断了一样,他麻木地减速,停车。
杨爱棠也不着急下车,只是先解了安全带,拿起文件夹。他平静地说:“程瞻,你为什么要管我?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