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周围太冷还是怎么,这个人握着握把的手正不停地颤抖,从幅度来看手杖的主人正在压抑着什么即将呼之欲出的情绪。
他的视线很低,看不清全局,也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他的身体很重,脖子上像是吊着铁球,但余光中还能看见自己的手正撑在地上,膝盖并在一起,身子瘦削到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
夏濯顿时明了了,他这是在下跪呢,看上去还是个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跪法。
……不是,这犯了什么事还要下跪啊?这么严重吗?
他在心里嘀嘀咕咕,朦胧间听见一道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场景里,很小,并不清晰。
夏濯屏住呼吸,憋了一口气想要看看面前的人是谁,可记忆到这里就断了片,一阵剧痛卷席了全身,半睁的眼睛也紧跟着闭上了。他蜷在空中,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好似一旦松手就会被冻死在冰冷的雪中。
他眉头拧巴成了一团,紧抿的嘴唇微微发着颤,像在做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噩梦。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夏濯白着脸,额角也冒出细汗。他缩成一团,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梦呓,“求你……我听话,求求你……”
……
第二日,关渝舟上了飞机,回了国。
时隔三年,很多熟悉的景象已经变得陌生,就连三年前他离开时的机场都重新修整了一遍。出国前遭了事,认识的人里该躲的躲该断的断,因此他回国只有白女士知道,有人接机这种事情也是不存在的。
他没有带行李,两手空空像是饭后出门溜达的消食客,叫了辆车去了趟最近的花店。
门前风铃叮叮作响,这个点没有什么客人,暖气开得不算足,却让从凉风中刚进来的客人们感觉恰到好处。
带着围裙的老板娘正在弯腰给花架底部的红玫瑰剪枝,见到有人进店,直起身扬起大大的笑容,“您好,是想买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