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一听,面显低落,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痴痴低喃:“还不够,还不够……没画完,我还不够好看。”
“我没有颜料了,我需要红颜料……”
他扭着脖子,一双赤红的眼睛向外狠凸着,似是再一用力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分明是个大活人,也不知那咯吱咯吱骨头摩擦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他乱叫一通,突然直勾勾望着介诚,眼底尽是贪婪:“你有红颜料。”
介诚嘴里骂道:“去你妈的红颜料。”
“给我一点吧,就一点……你拿走了我的笔,分我一点红颜料。”小胖子嘴上乞求,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强硬,手上的刀片险些划破他的脖子,喃喃着:“我还差一幅作品,就差一幅作品了……只要我完成,就一定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颈处被一把木刀镶入。关渝舟手心抵着刀柄用力一推,那具本就残破的身体立刻瘫软下去。
介诚嘴角有些扭曲,觉得关渝舟的确是比自己还要残暴。正琢磨着是否有必要道个谢毕竟他认为这点小事自己也能做得到,掉到地上的修眉刀又重新贴回了他的脖子上,关渝舟看向他的眼神同样凉飕飕的,似和看地上的死人无异。
介诚心里一咯噔,立马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怎么了?”
关渝舟抬手掐上他的下巴,慢慢地问:“要我亲自撬开你的嘴?”
介诚咬了咬腮肉,还是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
睡前在地上画过痕迹的蜡笔成了两截,里面露出金属的光泽。
先前触碰地面时叮一声闷响就是这金属发出来的,也是介诚锻炼了这么久的眼力一下从一篮笔中挑出来的唯一一支。
他本来想瞒着关渝舟,但又迫切地想知道那个涂鸦的意思,还是一不小心露了马脚,藏没藏住,怕又得挨一顿揍。
一想到这双手给他带来的痛苦,介诚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关渝舟看着他的反应,“怕什么?”
介诚一噎:“……我上次差点就死了,死在你手里。”
关渝舟反问:“我那不是正当防卫?”
介诚无言以对,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他当时也是贱,总觉得能拿下关渝舟这条命,结果一根头发都没拽下来,险些还把自己搭上了,后来收到关渝舟的邀请时他也抱着还有机会扳回一局的心思,结果这心思现在也被拆穿,撕得连底裤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