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八年了,刘氏就藏在婉儿的眉间,依附着她的欢愉而日益痛苦。
小女孩的眸子愈发猩红,仿佛在刹那间掀起了滔天骇浪,翻腾的红映在参与者眼中,但在这片无尽头的海洋里确有一抹细微的白光浮浮沉沉。
刘氏又问了一遍。这次她没再执着让丈夫给她一个回答,而是看着夏濯、看着关渝舟、看着远处不敢靠近的众人。
年轻的新生命和已故多年的女子重叠在一起,两道交织的声音响在耳畔,却融出了种岁月沧桑。
沈维抖抖嗖嗖,咬紧牙关,心跳宛若擂鼓。但再怎么畏惧,他仍第一个站出来,壮着胆子叫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既然错的是他们,那为何还要阻拦我?!”
刘氏没因为这个答复感到满意,反而怒意横生,平地的边沿逐渐被熏黑,像是浸染了血与火,要再次把脚下沉寂的村子烧为灰烬。
又是火!难不成还得再给她烧一次?
刘倩语白着脸道:“我们没时间重来了,就没什么办法阻止吗?刘子衿怎么不动?!”
在他们设想里,刘子衿应该会阻拦自己的妻子,毕竟他就是为此而来的。但他却楞楞地站在那儿,听着刘氏诉说她的怨恨,也共情地慢慢淌下两行血泪。
他终是什么都没能为她做,要不是他轻信了旁人,要不是他那晚不在,要不是他将她从村外带回来……
又缘何有如今这般惨境?
就算没了家,她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坦坦荡荡地活下去的。
可偏偏就是因为他的爱慕,让她碎了一地。
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有罪,包括他在内。
刘子衿跪在了神像面前。
以血做养料的火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似是在其中随便溅起的一朵水花都能让人万劫不复。这场向内收缩的火终会把所有人烧死,包括她自己,也包括所有参与者。
“拦你是因为给他们活路?你还真会想。”
紧要关头,夏濯冷嗤了一声。
他挺直了脊背,开口说:“我体会不了你的委屈,所以我不该拦你,也觉得你的复仇是正确的。”
沈维惊呆了:“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