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怂恿呢?再不拦着所有参与者都得葬送在这了!
夏濯抽空瞄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复述:“我说她想复仇是对的,人受了欺负忍气吞声才是怂包吧?”
沈维:“……”
话是这么说的,但好像又不能这么说。
沈维脸都纠结得歪了,皱得更像个滚圆的包子。
夏濯本想靠近点,但一双手紧紧钳着他的腰,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视线紧锁住被红影侵蚀的稚子,“但是作为婉儿的你,新生活才刚要开始,为了一群十恶不赦的烂人而自己毁掉它,值吗?他们毁掉了你一次,你难道还要纵容他们再毁掉你第二次?”
“对、对啊,你不是说想去京城吗?你马上就能回到家乡了。”赵晓萌被呛得咳了两声,却不敢停下,紧接着说:“柳万他对你很好,刘氏她也不是存心的,他们已经在赎罪了,他们都很爱你。你的一切……你的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刘氏呢喃着:“我的一切……重新开始?”
她脸上稍显茫然,这给了他们得以喘息的余地,就好像紧致的玻璃出现了裂隙,稍微一撬就能完全裂开。
赵晓萌点头,眸中闪烁着点点如星的水光。
“重新开始,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很多同龄的伙伴,有更多喜欢你的人。那些害过你的人会痛苦一生,现在而言,活着就是对他们的折磨了,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后代,这整个村子会慢慢的、一天更比一天的腐朽,到最后沉寂,荒废,成为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而你不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轻柔的声音中涵盖着铿锵的力度,母庸质疑地说:“你该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带着所有失去的、还未得到的,加倍努力、更好地活着。
这话像把钥匙,掂上去没什么分量,却稍稍一别就打开了成千上万斤重的锁链。
过去的苦难无法弥补,但她会有更长的未来。
刘氏没有说话,就地嚎啕大哭,仿佛是要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全都发泄干净。
随着她的软化,笼罩着一切的红光散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悬在高空。
浓重的焦味消散得一干二净,脚下还是布满杂草的土地。那座神女像随着高高低低的哭音裂出了无数道缝,白色的粉尘打着旋朝空中飞去,一具白骨没了支撑从中掉了出来。
那是村民挖出来的,她的尸骨。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指尖轻轻地摸过冰凉的白骨。随后她伸出手,将地上的丈夫搀起,摸了摸他逐渐透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