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渝舟眉间一凛,“发现什么了?”
“这本书好轻。”夏濯晃了晃书,立刻听见里面传出的细碎声响。
他打开一看,书中竟是被挖出了一个方形的凹槽,做成了一个微妙又隐秘的盛物盒。减少了一多半纸张重量的书拿起来没什么实感,里面藏着十几张新旧不一的机票。
他立刻把机票在地板上摆开,发现上面所有的时间与目的地都相同,全是在五月二号飞往一个落后的海滨城市。
“五月二号……”关渝舟若有所思,这是夏佑江去世的日期。
夏濯在三岁时被司家从这个小城市里领走,在那之前全是被生母一人养育着。而夏佑江在他十七岁那年坠机而亡,除去那年没能带回的机票,藏在书中的一共有十三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这说明了什么?
这么一看,夏佑江去这座城市的目的似乎就清晰起来。
除了扫墓祭拜,他想不出其他缘由。
活在世上的时候不管不问,反倒死了才上心起来?
关渝舟神色不虞,正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室静谧。
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到床头柜,夏濯下意识动了动脚,却没去。他明显对此有了顾忌,想到了上次接电话后引发的一系列事。
任它响了一阵,关渝舟才大步上前拿起听筒。他没有按扩音键,另一边的说话声却响彻了整个房间:
“我知道你还在找她……
“住口!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教你怎么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和父亲争吵的?你妈要是还在世,得活活被你给气死!……
“什么叫我拿你妈压你?现在分明是你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要掀翻我夏家的屋顶!我没把她藏起来,你也不用再找了……
“你以为她爱你?在那种场所待着的女人有什么真心?她还不是图你的钱?就算她为你生了个孩子,那也是想着利用孩子来讹你!什么时候你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多说无益,赶紧从外头回来,不然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夏家的脸面也要被你丢尽了!!!”
“嘭”的一声,不知是谁先摔了话筒,电流音像是垂死者的尖叫,携带着滔天的愤怒不甘扎向他们耳膜。
和上次一样,电话挂断后屏幕上显示出了日期1992/04/2116:37。
这是夏濯出生那年。
挥之不去的忙音还撞在夏濯心口,他茫然地看着关渝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