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出生下自己的母亲爱他的结论,又从另一位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口中听到这是利用,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呢……大概是滑稽吧。
关渝舟慢慢将放在听筒上的手垂回身侧,讽刺地嗤笑一声。夏洪还真是善于棒打鸳鸯。当权惯了,就开始不把旁人当人看了。
要是问夏洪为什么起初不愿将夏濯认回来,他肯定会说是为了夏家。但若是问他后来为什么又把夏濯认回来了,他还会回答是为了夏家。
可笑至极。
察觉到他身遭突然而至的低气压,夏濯赶紧碰了碰他的指尖,“别气,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关渝舟五指一张,将他的手拢进掌心里。
夏濯确实没什么不满的情绪。
从他在佛堂里看见、听见夏老爷子的所作所为时,他就大概知道这是个很执拗的老人了,打着深明大义的旗号经营管理着家庭,哪怕撞得头见了血也收不住脚。
纵使放到过去他的记忆还完整时,夏家的一切他无法让他过度难过或哀伤,只会徒增他对司家小家庭的依恋和向往。
正想着要不要再安抚关渝舟两句,门忽然被从外轻轻叩了三下。
“笃、笃笃。”
很独特的节奏,似是某种暗号。
关渝舟认了出来,他牵着夏濯走到门边,也抬起手在门上以同样规律敲了三下。
门外立刻响起了覃念压低的声音,不过口吻听上去是覃黑:“先生,那个老原住民要上楼用餐了。”
关渝舟从里开了门,原本危机四伏的走廊已经恢复如初,墙上的灯亮度也高了一些。
冯永新已经离开了。
覃小黑朝一旁让出了路,汇报道:“他的身体很不好,一上午也不怎么说话,没有套出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
他语气和往常没什么变化,夏濯却莫名从中品出了一丝不安。
大概就和上回同行的梦境里他弄碎镜子时一样。
“嗯。”关渝舟点点头,牵着夏濯朝楼梯口撤离,“能拖住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覃小黑抿了抿嘴,没再吭声。
他们前脚刚到二楼和三楼之间位置,助理小于从楼下扶着老爷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