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心里一突。
他觉得那个黑色的瞳孔像黑洞。
他一个前二十五年对艺术鉴赏能力没有半分练习的人,一瞬间像着了魔一样,被那个黑洞击中了一般,心底似乎也裂开了一个大洞,魂魄从那里流出来,被黑洞吞噬了。
“迟迟。”
纪惊蛰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纪惊蛰的手宽厚温暖,他回过神来。
纪惊蛰贴在他耳边,温声讲解道:“这幅《虚假的镜子》是马格利特的代表作之一,不同的解释流派众说纷纭,主流认为画家想要表达的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只是幻影,而非自然本身,世界没有眼见到的‘真实’。”
蔚迟吸了口气,尽力清除心中那种空洞的恐惧感,然后说:“很有气势。”
这间美术馆面积不大,策展人却很出色,合理地利用了所有空间,把美术馆分隔成了几列长条状的参观流线,每条走道都笔直深长,两侧挂着这位比利时艺术大师的超现实主义画作。
参观游览只有一条流线,从头走到尾,仿佛跟着这些画作走过了马格利特的一生。
馆内很安静,所有人都是低声交谈。
“马格利特是比利时人,19世纪末出生,完整地经历了一战和二战。他的父亲是裁缝,母亲是女帽销售。69岁时因为胰脏癌病逝。”纪惊蛰小声地跟蔚迟讲解着。
每个人看画的速度不一样,一行人已经渐渐分开,元祁和硕鼠走到了前面,白越光则在稍后面一点。
“他10岁开始学画,14岁时母亲投河自杀,原因不明。有人分析母亲的死对马格利特造成了很大刺激,也对他的创作造成深远影响。母亲被打捞上来时被头发遮挡着的脸,成为了他无法忘却的记忆,在他之后的生命中,他多次画出脸被遮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