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梁瑄用以前的画来抵债的。既然你还了我钱,我把这本画册给你,你可别说我贪心啊。”
沈珩坐回了车里。
车窗外一盏橘色四方玻璃灯安静地亮着,小飞虫萦绕飞舞,微杂驳的橘光从车窗外柔柔地映入幽暗的车内,也映亮了那白纸箱子的表面的一道裂缝,像是贴了封条的宝箱,越禁止窥探,越引人遐想。
可沈珩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他看着那反光的白纸板许久,克制地移开视线,拉开手刹,踩了一脚油门。老天都看不下去沈珩这副克制的忍耐,躺在副驾驶座上脆弱的纸箱子被加速度撕扯地剧烈形变,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
惨白的月光映在那只红色锦鲤杯子碎片上,光影跃动,像是锦鲤欢快地在月光绸带里潜游,灵动地就像当年梁瑄的笑眼。
沈珩看着那碎瓷片,心口柔软处不受控制地塌了一角。
说好要扔的杯子碎片,最后还是留到了现在。
这人嘴里真是没有一句实话。
这样的认知让沈珩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可不知为何,紧抿着的唇角却微不可见地弯了一弯。
他熄了火,拉起手刹,俯身,小心地一片片拾起那锐利的碎片,小心地包好。
地上还有些零碎,比如工牌、名片和文件之类的办公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