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我们一开始设想的告密者组织。”
“他们并不叫这个名字。”她说,“邮件的署名是伊格德拉斯尔,也就是世界之树——和世界树俱乐部的概念完全不同。他们拥有自己的徽章,组织的规模也比最初想象的庞大许多,甚至声称可以帮助我们脱离联邦的掌控。”
“这也有可能是陷阱。”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瓦伦蒂娜情绪激动地吃掉了手里的橘子,“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与伊格取得了联系。对方似乎也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建立信任难如登天。于是,她们举办了一场秘密集会。受邀者就是我和小姑娘。”
“没让老余跟着?”
“没。”她说,“那个集会都是受了不少折磨的女孩,让他去,未免太不合适。”
“但愿不是朱鹮科技的陷阱。”阵痛已经消减不少,接踵而来的困意令江彧揪紧了被角。他疲惫地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那个最想见到的人,“——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瓦伦蒂娜皱着眉头,伸手搀扶住江彧:“头又开始疼了?要不要到此为止。”
“不,继续吧。也当是睡前故事,听个安心……”
她将鬓角的碎发捞到一边,犹豫着观察了一会儿江彧的状况,才慢吞吞地继续讲述。
“万幸的是,我赌对了。集会地点位于旧工厂区,是一间废旧的金属加工厂。在那里,我们见到了伊格在联邦地区的接引人,她叫做鸸鹋——”
“你说什么?”江彧猛地清醒过来,“你再说一遍这个人是谁?”
“鸸鹋……怎么,你认识她?”
江彧似乎忘了如何才能进行吞咽,连嘴唇颤栗的幅度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是我所在工厂的上司,其实我没怎么见过她本人,但……真是不可思议。”
“如此看来,你的老板似乎并不清楚你的事。”
“连我自己都很震惊。她是个冷漠、气场强到极致的女人,根本无法和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江彧看着床头柜上的橘子皮,提不起胃口,“继续吧,瓦伦,我很抱歉打断了你。”
“……在金属工厂里,我们见到了联邦境内的受害女性。和一开始的设想不同,她们中年龄最大的没有超过三十二岁,绝大多数都遭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有的是阿片类药物成瘾,神志恍惚,手腕和脖子上全是割痕;有的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障碍,偶尔沉默,偶尔咆哮,偶尔疯疯癫癫地拉住别人的手,问自己的孩子去哪儿了;还有的只有十一岁,一只眼球因创伤被切除,还有的甚至永远无法说话。能和我们正常对话的人有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