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侧,节奏却不是全然均匀的。
黑暗中,贺璞宁无声地凝视着他的脸,那目光像是带着灼烧般的温度,如同被烈日暴晒着,让一切心绪都无处遁形一般。
陈安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紧紧攥住了手下的床单。
贺璞宁静默良久,在陈安感觉自己拙劣的表演马上就要被拆穿的时候,对方却徐徐放开了手。
床边被压下的位置重新恢复了原样。脚步声再度由近及远,从床边到门口,再到走廊,最后消失在二楼的拐角里。
陈安才终于如释重负地大出了一口气,却更加辗转难眠,彻底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了大半夜,陈安半梦半醒的,直到听见客厅传来刻意压低的声响,似乎是行李箱的轮子划过地板。他踟蹰了一瞬,却在下一秒听见“砰”的一声,大门被用力关上了。
陈安匆匆跑到客厅,只捕捉到了一片空荡。
兴许是晚上没怎么睡觉的缘故,一整个上午,他都昏昏沉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额头更是重得要命,像是随时都要点在地上。
陈安没办法,只得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好勉强提起精神。
“小陈。”正沏水的功夫,杨文磊突然在厨房喊他,“你过来看看,咱这个灯怎么回事儿啊?”
陈安放下水杯,应了一声走进去,厨房的吊灯不知为何忽明忽暗的,还发出呲呲的响声。
“估计是镇流器坏了。”陈安看了看说,“我去隔壁五金店买一个。”
“行,回来给你算钱啊。”
“嗨,几块钱的,没事儿。”
陈安随口打了个招呼便走出店门。
天色有些阴暗,几朵乌云沉沉地缀在头顶,空气里不时吹过来一阵潮湿的凉风,看上去似乎是要下雨了。
贺璞宁一大早就出了门,还没来过电话和短信,也不知道平安到了没。这几天过得实在有些太过疏忽,陈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连他去了哪儿都忘了问。
他不禁浮起一丝迟来的懊悔,忍不住加快脚步,想着待会忙完还是给贺璞宁发条短信。
快餐店每日忙来忙去,难免有些修理维护类的活计,杨文磊腿脚不太好,平时大多都是陈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