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都走出去了,上学或者打工,剩下一些出不去的或者没想要出去的,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闲逛,然后到新来的这个年轻男人家门口看热闹。
林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动物园里新来的猴子,变着花样地给大家表演节目。
乡下的左邻右里都热情得很,不像城市里的人那么懂得“边界感”的重要性,林绪刚一搬来,就好多人来搭话。
可他像个哑巴。
后来所有人都说:“新搬来那个小伙儿是个哑巴。”
人人走过他家门前都会感叹一句“可惜了”,但依旧有人来说媒,说姑娘看上了他,不介意他是个哑巴。
这下,林绪又开始装聋子了。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坐在院子里看他的苹果树。
死了一棵,重新种。
又死了,再种。
种到第三年,苹果树终于开花了。
林绪的苹果树开花那天,他跪在院子里朝着果树磕头,磕得额头破了皮、流了血,他也不觉得疼。
那天之后,林绪就等着秋天,等着它结果,它结了果,他妈就有苹果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