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进了条消息,秦轶言说在河边的走廊上等他。
谢淮整理好东西,急匆匆地往外走。刚出门就看木质回廊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白色的背影。
“秦轶言!”他背着死沉的书包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我进决赛了!是第五名。”
“我知道,恭喜。”他没有半点激动,只是淡淡一笑,“宫老师和我说了,他很欣赏你。”
谢淮知道他的病就是这样,兴致还是被浇灭了一大半。不过提起那个老师,他又关心道:“你们聊完了?”
“嗯。”秦轶言闭眼靠在椅背上,“其实看到他们还记得她,我还挺欣慰的。”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谢淮把书包换到胸前,挨着他坐下。傍晚的风已经不冷了,湖面映出粼粼的霞光,周围都被橘黄色笼罩。
过了兴奋劲,谢淮突然觉得困,悄悄把头埋在秦轶言肩上。半晌,他试探地问道:“学长,其实……我有点好奇你的家事。如果方便的话……”
他感觉秦轶言已经慢慢学会放下了,或许现在正是问他的好机会。
“你姐姐没说过吗?”秦轶言扭头看他。
“我没问,我想一天你主动说。”谢淮认真地和他对视。
两人间安静了许久,秦轶言的喉结微微一颤,抚摸了一下小指的尾戒:“你听说过西柴市跨海大桥的引桥坍塌事故吗?”
“……”谢淮眨了几下眼。
他当然听过这个地方。谢家祖上也在西南生活过,后来随爷爷迁到江南,等公司稳定后又回西柴开了几家分部。高中时他负气离家出走,就是逃到了那边,还出车祸差点丢了小命。
“我父亲是桥梁设计师,那座桥就是他……”秦轶言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到这儿还是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啊?”谢淮失神地喊出声,似乎已经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记得那座桥,去年工图课杨文维让同学们分析近年来的重大工程事故,蒋社就讲了这件事。
而且当时秦轶言就坐在自己旁边。
谢淮一时失语。
“那座桥从交付到坍塌只有一年零两个月。司法机关成立专家组调查,一致认为是他设计的缺陷导致桥体承重不均匀,承担主要责任。”秦轶言望着眼前被夕阳染红的湖面,语气平静得骇人,“祖父年事已高,气得脑溢血住院。我连期末考都没参加,回来找律师请医生,结果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