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柏父此刻到底做了手术,又康复小半年,再被潘诗和柏舟一督着锻炼身体,身子骨早不似前世那么虚浮。
但这依然没改变他听到柏舟一话语时,涌上心头的荒谬。
柏父砰地把筷子一拍,声响大到边上几桌都愕然看来,他厉色喝道:“这种事情,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不是玩笑。”柏舟一很冷静地打破了他最后的自我欺骗,“我喜欢男人,交了个男朋友。”
气性慢慢上来了,柏父只觉大脑充血,脑神经突突跳,他顾不得蓝山还在桌上,猛然起身,吼道:“你这小子!出国一趟回来尽说胡言乱语!又是不结婚!又是......”他咬牙再三,眼睛都气出血丝,才把那个恶心的词吐出来。
“又是同性恋!男女之间那是天道人伦,那男的和男的......”柏父胸口剧烈起伏,他暴怒地说,“男的和男的怎么行?不行!我绝不许我家出这样的人,我们家的孩子不能是同性恋!”
蓝山在一侧,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柏舟一在桌下攥住他的手,面上毫无波动:“无论你想不想,我已经是了,性向是无法改变的。”
柏父听他开口就心堵,还心慌,他和自己儿子再不亲,也是熟悉的,他看柏舟一,冷静的神色后藏着执拗和坚定,柏父看到这个表情就来气,自幼柏舟一只要摆出这个神色就无人能改变他的想法,三五岁娃娃时不行,现在自然更不行。
三五岁柏舟一无非是要个游戏机,要点对小孩说刺激的冒险机会,给就给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现在,他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悖人伦的东西,他要的是成为三姑六婆谈资的东西,他要的是做父母伤心、抬不起头的东西。
柏父这才想到妻子,心中一惊,怒都少了几分,匆匆扭头,问:“你没事......”
潘诗温柔地看着他,眼里有些隐约的难过,又有些释然。
柏父便愣了,喃喃说:“你早知道了。”
又自言自语:“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