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附近的农家小馆吃过饭,一行人打道回府,依旧是坐大巴返程的。
路上,六个男生并排坐在最后,凌琅被四个小弟众星捧月般夹在了中间,迟炀则选择坐在边缘。
大巴开了起来,窗外的景致迅速倒退,徐图他们舍不得这片大好郊外,嘴像机关枪一样,在凌琅耳边疯狂输出。
凌琅后颈枕着椅背,静静听着,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竟奇迹般地有了闲适的睡意。
但午休的梦里也一样不安静,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开怀大笑,星星在夜空沸腾,鱼在水里奋力摆尾……许许多多声音加在一起,像风吹过风铃,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在某个春末的午后,那终日不变的灰暗梦境,终于被悄悄地涂上了喧嚣生动的彩色。
凌琅一觉醒来,大巴才行进了二十分钟,前面的窗帘被人拉开了,阳光斜射入车厢内,分割出明和暗。
坐在阴凉的后排座位上,凌琅眯着眼,朝窗户的方向慢慢伸出手,直到指尖触到那条明暗交接的线。
那触感仿佛灼热的火焰,他顿了一下,继续向前伸,如同冲破了一道无形的阻碍。
冷白的手臂皮肤逐渐被染上一层金黄。
丝绒一样,很温暖,很舒适。
由于第二天才上课,到了市区车站后,徐图他们都各回各家了,凌琅和迟炀则是在车站附近吃了晚饭,直接回学校。
五一期间,校园里没什么人,学生公寓楼下的围墙边卧了一团黑白灰相间毛球。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屁桃。
屁桃趴在夕阳下,睡得正香,鼻子微微翕张着。一只花蝴蝶在上面飞来跃去,俨然把热腾腾的狗鼻子当成了舞蹈乐园。
凌琅走近的时候,屁桃耷拉的耳朵动了动,忽然支棱了起来。
花蝴蝶被吓跑了。
屁桃一骨碌起身,撒丫子冲过来,兴奋地抬起前肢,对着凌琅裤腿儿一阵扒拉,发出欢快的摩擦声。
凌琅脸上泛起柔和,用鞋尖勾了勾屁桃的下巴:“小子,好久不见。”
迟炀弯下腰摸屁桃,屁桃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最终还是逃不过迟炀的大掌,只得蹲坐在地上乖乖就范。
凌琅看着他俩心甘情不愿的互动,不禁疑惑:“屁桃怎么还在怕你?”
迟炀笑了笑:“这小家伙怕是看我跟你走得太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