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蒂小姐又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对你做这种事。”
阿尔伯特立刻否认,面朝着我笑容温柔,甚至透着点和蔼可亲。他拿着酒慢慢向我靠近,白皙俊美的面庞在荧光中越发清晰,翡翠般的眼睛比星光还亮。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刚住进来的时候,你跟我约定好的?”
“这个家实行秘密主义,组织的活动基本都在这里经由会议决定,不单是我「个人趣味」,实在是慎重考虑后的规则。”
他温和耐心地解释,接着仿佛意有所指道:“身为这个家的一员,闯入地下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指我也要成为你集团的人?”
我眨眨眼睛,没有问他组织的目的,而是问:“如果我拒绝呢?”
阿尔伯特眯起眼,朝我露出颇为无奈的笑脸:“那我会有些难办的,在弟弟们和同伴面前。而且我也不能谎言去掩饰……我的弟弟威廉十分聪明。”
他将手伸到我面前,像是坦诚也像是邀请。
“您要使我为难吗?柏蒂小姐。”
不,比起坦诚邀请,我觉得大概是卖惨。
看着他的脸,我幽幽叹息一声:“我又不是喜欢欺负小孩的……”
阿尔伯特听到小孩这词笑脸差点裂开。
好在他绷住了。
因为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还像模像样地握了一下表示同意:“好吧,只要你们不往我手臂上刻什么难看的印记——当然可以。”
陪小孩过家家嘛,多大点儿事。
“这样就「名正言顺」了?”我晃了晃两人握住的手,眨了下眼睛问:“需不需要我再亲吻你的袍角……嗯,西装外套,表示效忠?”
阿尔伯特哑然失笑,“不需要柏蒂小姐做到这种程度。”
他握住我的手没有放开而是轻轻执起,俯首在我手背落下礼节性的一吻。
“感谢您接受我的邀请。”他低声说。
我看了看四周,嗯,还在酒窖。
对方柔软的嘴唇贴着我满是凉意的手背,吐息温温热热拂过,像知更鸟的羽毛轻蹭皮肤,有点痒。
“这里不是舞会。”我说,“为什么突然吻手?”
阿尔伯特保持微笑:“……以后会有机会一起参加舞会的。”同时也放开了我的手。
——见鬼的舞会!
我轻轻摇头,敬谢不敏。
*
即便被阿尔伯特哄骗进他的搞事小集团,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大概心里清楚我是个女巫,而不是真的家养小精灵。出于对我能力的尊重,要求我做什么事的时候,阿尔伯特都是摆出商量的架势,好声好气,说“拜托您”“帮个忙”“非常感谢”……先不论别的,礼貌是非常礼貌的。
不见他有放低过姿态。阿尔伯特在我面前,永远保持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最失格的神态仅仅只是没了笑容。
在不清楚惹怒一个女巫会造成什么程度的后果之前,时刻警惕,保持谨慎,聪明人的做法。
我想起不记得哪次晚餐后,我问他知不知道收留我在家的危险程度,约等于住在恶龙隔壁。阿尔伯特笑着说不觉得,我这么漂亮,恶龙哪有我好看。
我被逗乐了,就笑,夸他这嘴真会说话。然后端出新试验做出的绿毛毛小蛋糕,问他要不要再来个饭后小甜点,而且:“这个绿色也很像阿尔你眼睛的颜色哦。”
阿尔伯特看看我手里的蛋糕,无视我期待的眼神,果断拒绝了。
并以贸易公司还有事务没有处理完为由,当机立断换装出门,回工作岗位上自助加班。
我默默撇下嘴角,好心情一落千丈。
莫里亚蒂伯爵的那抹了蜜的嘴,大概只有需要仙女教母帮忙时才能触发。
就好比在酒窖里吻手礼后的没几天,他面带笑容地邀请我参加两天后的集团活动,并说:“这部分只有柏蒂小姐您能帮助到我。”
阿尔伯特的语气很给我一种不依赖我、他就要独自面对匈牙利树蜂的感觉,这通常使我很难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