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推迟了一天的拜访,在今天顺利进行,行至半路的时候,文景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师父!为什么非要让我去拜访炼狱夫人的娘家呢!”甚至不息推迟时间,也要给她买齐和服。
“呜姆,很简单!我想让少女多认识一些人!”杏寿郎抱臂坐着,声音仍然非常昂扬,转头看到文景不解的眼神,还拍拍她的肩膀,“不要败给自己的体质!相信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在母亲去世后,我就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所以希望作为我弟子的文景少女,也可以相信自己!”
女孩触电一般,猛地将头转向另一边,掩盖自己一时的失神,‘这孩子竟然想了这么多!’
再回顾下来到炼狱家的这几个月,杏寿郎好像就一直在做着引导她进入社会这件事。
加入炼狱家,带她去见邻居。
带她去看能剧,察觉到她不喜欢后,又带着她看新式剧。
让她负责新年采买,参与到新年的气氛里。
给她预算去参与新年福袋抢购和买和服,虽然她最后都没去,将摆烂诠释到底,可这个人却一直没放弃。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文景遇见杏寿郎的第一面,就产生了这个想法,直到现在,这个人仍然打破着她的认知,‘太狡猾了,这样我还怎么脱身......’
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是他给的,现在还要他挂念着。就连文景这个既得利益者,都在替他不值得,‘我又什么都回馈不了!’
于是两人下车后,文景走起路来,脚步有些重。
杏寿郎感觉到了女孩赶路的吃力,步子慢了两分,“还是不习惯女式和服嘛?!”
“不是的!”是你擅自说的那些话,太滚烫了,让她咽下去的时候,从喉咙到食道到胃部都烧了起来。
“那就考察下你的敬语用法吧!”杏寿郎鬓角的发丝随之飞起,明明非常少年气的场景,明明心脏应该dokidoki的时刻,文景此刻只感觉到一盆水泼到了头上,什么臆想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张张写满了敬语用法的罚抄作业。
“嗨......”
这是很必要的,精神中国人的文景一向对各种敬语用词,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从来没真正听到心里去,所以现在才刚学会各种敬语的说法,因为不专心,还被□□的师父罚抄了几百遍。
于是两人像是家长带着不省心的孩子一般,在路上对着一会儿到亲戚面前的见面词,那场面温馨极了。
文景刚刚产生的那点愧疚感,此刻已烟消云散,‘无法回馈?我这不是当弟子吗,谁家弟子不是包吃包住的!!回馈什么?回馈给他虐待我的快乐够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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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岛夫妇是一对典型的跟着时尚走的摩登夫妇,家里各式家具,全都换成了西洋样式,连招待他们的饭都是西餐。
所以,‘没大没小’的文景迅速和他们对上了暗号,从英国到美国讨论了个遍,说到兴头上,还抱臂做出各种自信的‘预言姿态’。
“......所以说,之后就是美国当世界老大了。”文景从地理、历史、工业化程度等方面说了下自己的‘猜测’,其实就是在装神弄鬼,说的田岛夫妇俩一愣一愣的。
“文景小姐这么了解外国,还会英语,是之前出过国吗?”田岛先生好奇问。
“咳咳——”文景刚吃了一块饼干歇息,就被这句话弄得呛住了,‘完了,装逼装的太开心了,自己的人设还没圆完!’
在女孩这边又是喝水又是拍胸的慌张时刻,一直在一边当听众的杏寿郎适时解围,“文景弟子是我在任务中带回来的!当然她独自一个人,我完全不能把她放在那里,所以就带回来了!”
田岛先生一听‘任务’,就差不多脑补出来情况如何了,甚至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了。”
“不不不,我早就已经走出来了。”文景顺着话头说下去,心虚的对上了旁边少年的眼睛,却撞进一汪包容的湖水里。
是啊,杏寿郎,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在旅馆之前的人生。
这点让她变得困扰起来,直到拜别田岛夫妇,才终于在路上问出来,“师父,你不好奇我之前的人生吗?不好奇我为什么对外国那么熟悉吗?”
杏寿郎猛地停下,让文景差点撞到他背上。
他没有回头,似乎正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杏寿郎就是这个毛病,整个人像是单线程的,一仔细想什么就容易出神。
半晌,他确切出声,“呜姆,果然还是好奇!但是——”
在话未说完前,少年就又坚定迈步向前,只将后半句扔给了文景。
“但是我好奇的东西有很多,完全顾不过来呢!所以只能看到现在的文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