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鸣交给他东西,便要走人,临走前身形一顿,还是朝着他道:“师门内测即将开始,过了内测,咱们师门才能派出去人进行秘境试炼,小师弟再过分,这时也不好起冲突,师弟,对不住。”
郁昶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翳。
桑春雨有天赋,所以连大师兄这种人都愿意包容他的坏脾气,修真世界中,实力便是最重要的,没有实力,多得是像郁昶这种隐忍的人。
他换上一抹苦笑,点了点头。
任鹤鸣犹豫再三,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待任鹤鸣一走,桑春雨瞬间跳了出来,争夺郁昶手中的丹药!
郁昶攥紧了掌心。
桑春雨争夺不成,冷哼道:“我瞧着你伤口已经好了,这药估计是用不上了吧?跟着我出去委屈你了是吗?今日大师兄接连同你道歉,你很得意吧?”
“他为了谁跟我道歉,你难道不清楚?”郁昶道。
就像每个不听话孩子背后,总有个支持孩子的长辈,任鹤鸣显然就担任了这个角色。
桑春雨开口就要反驳,接着,他看见了郁昶指尖流淌而下的血。
微微抬头,能看见血迹洇湿了郁昶的胸膛。
桑春雨面色一变,这才明白了任鹤鸣方才说郁昶身上有伤,是什么的伤。
想进有宝物的地方,必定要费不少的精力。
原书中,郁昶对桑春雨还有所图,为的是希望能通过桑春雨,找到自己的杀父仇人。
不然两人明明都拜入仙门,成了修仙之人,桑春雨甚至都要叫郁昶一声师兄,他没必要再忍着桑春雨。
他都已经忍了那么久。
却在寻找补天石时,对着桑春雨起了杀心。
显然这杀心并非凭空升起,不然郁昶先前的忍让,不就都成了空?
如今他满身的血痕,就是证据。
原主的性子……确实称不上良善。
在事后,他还要强夺郁昶的丹药,并且污蔑他是小偷,害他失去了参与测炼的资格。
桑春雨忽然于心不忍。
在桑春雨震惊的注视中,郁昶缓缓抬起手,眸中什么情绪都无,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流淌而下的血。
随后,他另外的一只手用力,陶瓷瓶便发出一声哀鸣,直接碎裂。
“少爷说得对,”郁昶道,“我的伤已好,确实不再需要丹药。”
但桑春雨,也别想要。
*
好歹算是把郁昶的第一批丹药给弄没了。
桑春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在他瞠目结舌的注视中,郁昶竟然还没忘了装模作样同他道歉,说自己只是“不小心”,桑春雨装出气恼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连忙脱身。
回到自己的住处,桑春雨坐下后苦恼万分。
他没拿到丹药,算不算任务成功?
许是知道他所想,那行给他颁布任务的字体凭空冒出来,在“抢夺丹药”那一句后画了个圈,代表任务完成。
但只完成了半个,后面那句话没画。
这样也行,桑春雨很开心。
但一想还要污蔑郁昶,他又开始发愁——从出生开始,他被教导的都是仁义礼智善,还从没像原主这般,直白的释放恶意。
在纠结时,他的小院迎来了一位客人。
桑春雨初来乍到,其实看谁都是生面孔,但来的人桑春雨认识,正是白日里叽叽喳喳朝他问东问西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你有什么事吗?”桑春雨问。
来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不是出于惧怕,而是看着有些羞涩。
他轻声问:“小师弟,我听闻你白日被大师兄给罚了?”
桑春雨:……果然不管在哪,坏事永远传千里。
来人见他面色不好,连忙改口:“我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怕你的膝盖受不住,特意给你送来治伤的膏药,敷在伤口上能清爽一些。”
桑春雨觉得这人脸色好奇怪。
他知晓这世间阴阳调和,男女相互爱慕,给对方赠送信物时会脸红,可男人给男人送东西,脸红什么?
“你是不是……”桑春雨担忧道,“发烧了?”
对方浑身一颤,红色顿时从脸上漫延到了脖子里,眼看都快冒烟了。
小师弟这是……在关心他吗?
“不不,”来人面红耳赤,直接变结巴,“我是、我说我来过一趟,刚刚小师弟不在,去干了什么?”
桑春雨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软和,重新板上脸,抢过瓶子,“不干你事,东西我收下了。”
然后关上了门。
对方:“……”
他总觉得小师弟脾气变好了。
被小师弟皮相所惑之人良多,上门示好的弟子也不计其数,然而没见过小师弟给谁过好脸色。
以前的话,他对于送上门的好意,总是糟蹋居多,有时还会当着别人的面,把送过来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笑着告诉对方:东西很好,多谢。
*
桑春雨看着同门师兄送来的药膏,忽然恍然大悟。
他今天去找郁昶的时间,该不是去早了吧?
原书中原主过去的时候,应该是大师兄去找过郁昶之后,也是方才的师兄给过他药后。
书中描写没那么事无巨细,估计只是匆匆提了一两句,他也没认真看。
又过几日,桑春雨逐渐适应了宗门中的生活。
师门中的测炼终于到了。
他们师门内测的目的,是测试出来有能力的人,去参加宗门的秘境考核,秘境之中非常锻炼弟子的实力,是每个内门弟子都想去的一次机会。
书中桑春雨拿了第一。
所以如今的桑春雨,也得是第一才行。
修炼这方面,桑春雨没有太大的问题,有原主的基础在,他只要稍微会引气,便能轻而易举操控原主的功力,也能进行打坐。
就是才入门,所以花费了不少心力,连男主也没顾上。
然而就在测炼开始的前一日,他收到了男主失去测炼资格的消息。
桑春雨:?
他不是还没捣乱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