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现吸引了枟月的目光,也是在这时她没注意到青年隐忍克制的目光,以及母子两人间的对峙。
“好了。”
淡淡的一声好了,重新召回枟月有些飘忽的思绪。
裴清的手松开,那个漂亮的翡翠镯子也已经戴上她的手,看着还不错挺漂亮的。
对自己有力的东西和人,枟月总是能超乎正常的热情:“谢谢,我正需要它。”
枟月是很少笑的,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她永远都是沉默着或在有需要的时候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
那个笑很漂亮,但却少了些真实感,是标准的淑女笑。
但这可以说是裴清第一次见她笑,并且这个笑容还是独属于他的,手心里属于她的温度早已消散,但裴清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握紧,好像这样他就能抓住她一样。
会抓住的,那家伙已经死了。
“嗯,把这杯水也喝了是符水可以去除邪祟保平安,也有安神的效果。”
“谢谢。”因为有原著小说在,让枟月无条件相信了眼前人是个好人,在公共机关的工作。干的又是降妖除魔,这样的人不会害她也没害她的必要。
水很清,但隐约还是看得见杯底被烧成灰色薄片的符纸,第一喝这种东西虽然有些奇怪,但枟月并不抗拒。
很乖,也很好骗。
杯里的水见底,枟月也就没在喝了…毕竟她不想吃灰,但因为她不懂这些喝完之后又问:“杯底的东西还要喝吗?”
“不用。”这次裴清回的很快。
时间晃晃悠悠来到晚上9点,枟月的身体习惯让她泛起了困,想要皮肤好就要睡得早,以往这个时间她都在床上了。
“行,那我回房了。”因为裴清今天算是变相帮了她,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这些东西。枟月对他的态度也真心了很多,这可是个有鬼的世界和天师打好交道,是对她有利的。
“再见。”她又轻声说道。
“你什么时候去寺庙?我和你一起。”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那人突然开口。
和裴清一起去寺庙枟月倒没什么意见,她点了点头但想着她这样对方看不见,才重新推开了点门缝露出脸来:“好,如果要去我会找你的。”
锁门、换睡衣。
做好这些她爬上床准备好好睡个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手上多了个镯子,枟月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的手腕带过很多珠宝,这样的玉镯子也带过不少,但从来没带着入睡过,这东西有些累赘了。
但让她取下来也不可能,她又不傻昨晚才遇到那东西,今天就大咧咧的不在意了。
窗外夜朗星稀,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渐渐陷入混沌,大床上的女人终于睡着了。
枟月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这一夜也同理。
早上起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人比往日里还神清气爽些,就像是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团雾终于消散了。
或许是那碗符水,也可能是手镯带来的效应。还真有点玄学在。
她踩着时间点下楼用早餐,也是这时她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看向了她的手腕,特别是在她举起牛奶杯时。
“怎么带翡翠了?”问话的是枟父,他脸色不好显然是有些不喜的。
“裴清哥送的,说是可以保平安。”枟月简单解释了下就闭了嘴,虽然察觉出了父亲的不喜但她还是没有摘下,因为这东西能保她平安枟月不想在撞鬼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知枟景池又道:“摘了。”平淡无波的声音里罕见的带了薄怒,这显然不正常。
枟月没有反驳也没有多说一句,而是很干脆的摘了,因为他发了话,在这个家里她无法违逆他。
只是有一点枟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生气,这只是个小小的手镯。
而且这手镯还是裴清送的,她故意说对方的名字就是不想他们乱想,可这次对方没给继子一点面子,甚至可以说有些打了继子和妻子的脸。
枟月在众人印象里一直都很乖巧听话,她会乖乖的摘下手镯现场几人也不惊奇,都在各忙各的只有裴清在她摘下后侧目看了过来。
“那是我去老君山求的,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青年声音清朗,说的漫不经心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也能发现他的不悦。
他是个修道人,平日里最忌讳□□,要清心寡欲也要恪守礼节。可在那镯子被摘下来时还是动了心神。
只不过对方是她的父亲,心中再多的不悦也只能压下。
“翡翠不适合她。”终究是继子,碍于妻子的颜面中年男人还是解释了一句,但那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因为合不合适永远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枟月从小到大的穿着都是他找人在安排,她没有自由选择配饰和穿着的权利,就连妆容也一样。
一场不愉快的早餐就这么结束了,镯子没有还回去但枟月也不会在父亲的面前带。
人都是会趋利避害的她也一样,就算听话她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当然枟月也想过要不要告诉父亲她撞鬼了,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不会信,有可能还要骂她疯了。
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知道鬼魂的存在,裴清从事的工作是S级保密,就连他的妈妈也不清楚。
她父亲又怎么会知道?
为了不生事端枟月选择了隐瞒,只是这件事情有点牵连到了裴清,他本来是好心。想着到时候和他专门道个歉吧。
一场不愉快的早餐结束,枟月先大家一步回到楼上因为今天有变相的相亲,她又是一番打扮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今天早上的那一遭,枟月对今天的约会不太感兴趣。
她也有些乏了,原本以为和温峥嵘在一起不用在相亲了,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下午2点,有人拜访。
枟月穿戴好就准备下楼,当她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突兀的发现裴清也在,青年看样子是刚洗过澡一身的水汽,微长的黑发被他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在脑后,穿着白色的居家休闲服。
也是在这一刻枟月意识到,裴清其实并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是一名修道之人,从他平时的穿搭就能看出来。
但就是这样她活生生十几年都没发现过,也可以说是她观察能力太弱了。
或许是因为早上手镯的事情,枟月见了这人有些愧疚。自然而然就道:“裴清哥。”
对方好心送她辟邪的手镯,还被她连累挨了一顿骂。
“你要去哪?”
如果是以前他们在二楼碰见了最多点个头,有时候都不会打招呼而是都当没看见彼此,这次枟月主动开口了,气质清冷的青年也问。
他人淡漠的视线从上至下的打量她,那视线没什么情感但就是看的枟月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在对方微微下压眼睫时。
“有约会?”他面色如常,但仔细分辨枟月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眉眼里的压抑,就好像她不因该去约会一样。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裴清没那么闲。
“没有,是家里来客人了父亲让我下去见见。”枟月说这话时,显然没有往日里的理直气壮,因为眼前人知道她和温家的那场婚约还没解除。
她说的再模糊只是下去见一个家里公司的合作伙伴,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加上裴清又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相亲对方也有过一起的经历,自然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尴尬的笑了显得有些不自在。
她这样的行为说真的枟月自己都有点嫌弃,主要还是没有解除婚约惹的祸,“手镯我很喜欢,今天早上抱歉。”
她说完这句话就想赶紧离开...
在枟月的认知里,很多人对她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裴清虽然没表现出过不喜,但也没表示过赞成。
所以她不想在这里碍人家的眼。
“再见。”她说完不去看对方的神色就想直接离开。
可却在转身的这一刻被裴清拽住手:“你就那么想结婚吗?”
“什么?”她有些没听懂,但还是转过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