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告诉别人,他们有问题?
范老头死死地盯着那个监听设备。
范老太或许不知道,这里已经换过一个房间了。
并不是原来那个房间。
这里的监听设备,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高级。
他不知道除了监听设备,还有没有类似能看到他们在房间里动作的设备。
那个也挺容易的,他自己就能够办到。
如果真的有,那么他们现在的举动,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眼里了。
他凑近她的耳朵,低声吼:“你自做聪明做什么?”
“蠢货!”
……
这个禁闭室,确实有监听设备。
也不是原先范老太范老头呆的那个禁闭室。
这个禁闭室,原来的时候是关犯人的。
里面不只有监听设备,还有监视设备。
当然不是后世的监控设备,而是在那个小气窗上面,装有一个摄影机,能够完美地将里面的一切,都慢慢地拍摄下来。
等到需要的时候,可以把摄影机拿过来,然后通过播放的形式,放到电影幕布上。
而范老头刚才敲敲打打,还有范老太在那里不停说话的一幕,都被完美地拍摄了下来。
等到范老头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才是范老头生气,恨不得掐死范老太的原因。
如今在范老头的眼里,范老太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爱的,漂亮的小姑娘了。
而是变成一个头脑简单,尽给他惹事的麻烦精。
他却忘了,以前很多事情,都是通过范老太去做的。
正是这个他眼里头脑简单,尽给他惹事的小老太,却帮他办了很多事情。
虽然很多事情都是她无意识去办的。
狗咬狗,或者说打草惊蛇,是顾长春此时最想做的。
此时他在干吗呢?
他在跟顾长鸣打电话。
自上次电话之后,他们兄弟俩一直都没有通过电话了。
因为在电话里不能说太多,现在的电话装置,是通过人工接线的,很多时候很容易被监听。
电话不能说任何有关机密的事情。
他就是打算向顾长鸣借军队的特种人才,用来监控范老头夫妻,还有顺县这边,需要大清理一番。
这些事情,他都是通过暗语,向顾长鸣传达的。
两人是兄弟,又都曾经是从战争年代过来,又都是军人。
以前兄弟两人,一个是专门搞情报的,另一个是前线打仗的。有时候兄弟俩免不了就要交换一下情报,却又不能这样直白白地说,两人就搞了一套暗语。
这套暗语,等解放后,就被搁置了。
如今重新被翻了出来,顾长鸣就发现了不对劲,也感觉到了顺县那边紧张的气息。
兄弟一边用暗语对着话,顾长春一边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真的有一种解放前搞情报的错觉,刺激又紧张。
却又莫名让人兴奋。
顾长春好久没有这种兴奋感了,自从运动开始,他突然被革职,在家呆了整整八年,他就成了一个种种菜,钓钓鱼的小老头。
要不是后来公安系统又启用了他,还把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现在他还在四明山钓鱼呢。
暗语终于对好,顾长鸣那边告诉他,一切都交给他处理。
电话就被紧急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那边去干吗了,顾长春并不关注,此时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回走。
也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街,慢慢地往范明华住的地方走。
这里不同于省城。
顺县其实是一个渔县。
但又与别的渔县不一样,这里靠海,三面环海一面通往大陆,交通来说,其实并不发达。
这就造成了,这里的经济,还是环境,都与内地不太一样。
这里人的思想,会更加封闭一些。
特殊的地理环境,也极方便敌特的活动与隐蔽。
这里虽然靠海,但又多山,都是一些小丘陵,人往山上一藏,很难找出来。
又四面环海,坐上小船一逃,就可以逃往大海,避往海湾那边,十分的方面,也给追侦加大了难度。
这也是这边有敌特活动的痕迹,却找不到的原因。
所以顾长春不敢贸然行事,他需要军方的合作。
也只有军方,才能够布下天网地罗,公安系统人才缺失,布起来会困难许多。
他却不知道,顾长鸣那边挂完电话,又拉出了抽屉,拿出了那只银色女式手.枪。
顾长鸣用一块绸布慢慢地擦拭着手.枪。
这二十六年,他一有空就会擦拭枪身,上面不许留下一丁点的灰尘与痕迹。
就像他的心里的位置,也不允许留下任何人一样。
他的心很小,只允许留给枪的主人。
窗外,窗帘被风吹开。
风吹了进来,吹动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心头的一丝躁意。
他边擦拭着小银枪,一边自言自语道:“明霞,咱们的儿子找到了,大哥说儿子长得像明二哥。像明二哥好啊,像他说明就像明家人,那就是像你。你那个时候说,老大性子太像我,都不像你。这会明华像你,你高不高兴?
你说你是不是太狠心?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曾经不是说了,咱们要一起到老,一起牵着手散步海边的夕阳,你说你都没有见过海,想要看看海。”
声音里有浓浓的怀念,擦拭着枪的动作温柔而细致。
“明霞,我说过这一辈子只爱你,除了你谁也不娶,但我食言了,我娶了别人了,你是不是恨我?你应该恨的,我都讨厌现在的我,但是明二哥说,这不是食言。
等我把当年的真相查出来,我就能做到当年向你承诺的,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人。”
突然,书房外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顾长鸣一怔,他将枪放到了抽屉里,再抬头,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沉声喊:“谁?”
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长鸣,是我,我能进来吗?”
顾长鸣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