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静了静,又道:“长鸣,我给你煮了点莲子羹,你要不要……”
顾长鸣:“不需要,赶紧滚!”
外面的动静,终于没有了。
顾长鸣一双浓眉已经皱在了一起,想了想,他又拉开抽屉,将那把银色的女式手.枪拿了出来。
他将枪往腰间一别,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女人还没有走,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热气腾腾地,放着一碗莲子羹。
见到门开了,女人脸上一喜,走了上去:“长鸣,我……”
顾长鸣却已经推开她,往楼下走。
女人喊:“长鸣,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看我一眼?”
回答的只有风声,还有顾长鸣远去的脚步声,院子里停着的吉普车启动的声音。
汽车远去。
女人脸上温柔的表情,已经尽数不见。
手中的莲子羹,已经被她翻打在地上。
在楼下厨房忙活的顾妈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喊了一声:“首长……”
被女人暴斥:“滚!”
顾长鸣一路,飞奔到了军区司令部。
将车停下,他就奔上了司令部,找上了司令员办公室。
“二哥!”他喊。
明辉正在签发一份文件,听到他的喊声,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顾长鸣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还自己给自己煮茶。
等到他把茶杯烫了一遍,正把茶水煮上,明辉那边已经签发完了文件。
过来坐下,拿起顾长鸣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他问:“今天怎么过来了?”
顾长鸣道:“我今天要去顺县,就是过来问你,你过不过去?”
范明华那边的资料,是明家送来给他的,明家自然比他还早一步,就知道了范明华在顺县的事。
得到文件的时候,顾长鸣恨不得马上就奔去顺县,找儿子去。
但他和明二哥一样,手里头事多。
他们不是普通百姓,随时可以起身走人,特别是现在军区这边有一场演习,那是跟苏国那边的演习,很重要。
作为总指挥的明二哥,自然不可能扔下手头的工作,跑去见外甥。
顾长鸣也是一样。
他们军最近正在选拔特殊人才,作为最高指挥官,也一样不能放下手头的事。
处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很多时候考虑的更多的是国家的利益。
个人的利益,反而更要被放在一边。
“演习那边的事,已经到最后阶段,我脱不了身,你帮我跟明华说一声抱歉,我这个舅舅没办法第一时间去见他。”
顾长鸣自然不会怪他,也相信他的儿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怪。
处在他们这个位子,个人的情感,往往会被抛在一边,以国家利益为首要考虑。
“顾华这段时间一直想找我,想参加联合演习的事,你那边怎么想?”明辉问。
顾长鸣:“我没有任何的想法,如果他优秀,有能力做好,你这个做舅舅也不会真为难他。但如果他什么本事也没有,只想靠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关系,想要插上一脚,那对不起,我首先就不答应。”
明辉道:“是这个理没错。虽然他不是我亲外甥,要他真的有能力,我还能故意拦着他?咱们这个位子了,个人的情感又会考虑多少?这个演习有多重要,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让他参加,只选择最合适的。”
顾长鸣道:“举贤不避亲,明二哥,这个我就要说你了。明歌的优秀,咱们都看在眼里,有他参加演习,咱都知道会有怎样成就,你怎么就能绕开他?”
明辉:“我就是不想被人找着漏洞攻击,咱们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叹了一声,“我们老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能帮着小辈争取的,自然会争取,但是明知道不可为,却偏偏要为之,给顾家给明家带来灾难性的打击,我不想再让十年前的事再经历一遍。”
顾长鸣沉默了。
叹了一声,没有再劝。
因为明二哥说的没有错,他们折腾不起了。
顾家,明家也折腾不起了。
再折腾下去,家都要散了。
“当年要不是你……”明辉欲言又止。
顾长鸣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道:“过去的事了,别提了。二哥,我不委屈,从来就不委屈,为了明霞,就是死,我都愿意,何况只是一点虚名。”
明辉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全部化为了一声叹息。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知道。
彼此合作了几十年了,两人就是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二哥,我这次过来,就是告诉你,明霞的案子,有新线索了。”顾长鸣突然道,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明辉脸上一喜:“真的?”
顾长鸣:“是我大哥传过来的消息,跟当年抱错孩子那事有关,我今天得赶过去。”
“是要过去,是要过去啊。”明辉激动,喃喃自语,“要不是我手头正好有事,今天我也跟你一起过去。我让明歌陪你一起去。”
顿了顿,又问,“你部队那边,可有安排好了?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顾长鸣:“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都是我信任的人,不会出乱子。”
顾长鸣说干就干。
他做事从来都雷厉风行。
很快,他就已经安排好了,明歌那边已经开着车过来接他。
顾长鸣犹豫了下,带上了那把银色女式手.枪,这是明霞的枪,他一直都珍藏着,一直都没有用过,这次只怕是要派上用场了。
希望,那边的人,不要让他失望。
两人刚坐上吉普,那边走出来一个人:“爸,你们是要去四明山吗?”
“我能一起去吗?”
顾长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他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
顾华紧张,他忐忑地等着父亲的答复。
“想去?”父亲只是淡淡地问他。
他点头:“想。”
他以为父亲会为难他,却见父亲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快得一眨眼,笑容就不见了。
父亲道:“既然你坚持,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