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依拧着眉心:“她没有出尔反尔,那日答应为我做主时,也没说什么时候为我做主。如今太子妃不在府上,她忙,也有借口好先打发了我。”
彩芹:“可姑娘这事儿又不是多难办的事,随便抽出点空来就能给办了。”
徐淑依说:“她应该是不爽我那日的行为,故意敲打我。”但她不后悔那日那么做,这个公道她必须要讨回来,但她也不想因此而同郡王生分。
所以,利用嗣王妃,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日后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徐淑依暂时还考虑不到这么多。
反正如今她既已知情,肯定不能不管,不过就是什么时候管的事儿了。
大概过了有几日之后,孟氏终于腾出手来管这件事了。但她没直接差人去顾家唤了徐静依过来问话,而是先打探了此番梁秀的下落,听说他人在府上,便命人去叫了他过来。
梁秀性子温和宽厚,待人长辈和兄嫂都十分恭敬,除了一张脸是在京中出了名的外,他身上的功勋同二位兄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府上兄嫂都很喜欢他。
见长嫂差人来唤,梁秀片刻不敢耽搁,立刻登了门来。
孟氏这会儿正在歇息,特意腾出了些空来见梁秀。听侍女来禀说临安郡王来了时,孟氏忙说:“快叫四郎进来。”
梁秀入门后,恭恭敬敬给孟氏这个长嫂请了安。
孟氏笑道:“四郎坐。”
梁秀道了谢,弯腰坐下去后,便又听上位嫂嫂问:“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四郎如今可是同往常不一样了。再等等,也是要当爹爹的人了。”
梁秀温文一笑,颔首说:“承嫂嫂吉言。”
孟氏又说:“我瞧弟妹是个极不错的,你既娶了她,该好好待她才是。人家好好的姑娘送到咱们家来,给你当媳妇,也是想你能多疼疼的是不是?”
梁秀闻声轻轻隆了下眉,能听出来嫂嫂话里有话,但又不知嫂嫂此话从何说起。
略默了一瞬后,梁秀便说:“嫂嫂教训得是,四郎心中记下了。”
孟氏这才说:“你那媳妇,也是可怜见的。明明外头受了欺负,却也不敢说。来我这里玩儿,还用胭脂膏子糊了脸,若不是一场意外,我瞧见了她脸上的伤,她指定现在还受着委屈呢。”
听到这儿,梁秀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赶忙起身,抱手恭敬道:“此事我是知情的,但那只是姐妹之间的玩闹,当日在定安侯府时,姐妹二人就已经握手言和了。”又蹙眉,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了,“嫂嫂累日来打理阖府上下,已经够辛苦的了,怎么这件事又还闹到了嫂嫂跟前。”
孟氏说:“我若不知情,也就罢了。但我既知情了,就要把其中的是非曲直弄清楚。”又说,“那位徐家的大姑娘,如今是嫁给了一个顾姓的郎君是不是?当然,我们也不能以身份压人,不过是将人寻来,问一问当日情况罢了。”
说完也不容梁秀再多言,孟氏直接差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分别叫他们去伴云楼和顾家,把徐家姐妹都给叫来。
梁秀心神不安,又慢慢坐了回去。
孟氏也不叫他走,只让他继续留在这儿,说一会儿同她一起问一问情况。
不多久,徐淑依便来了。她一进门瞧见梁秀也在,顿时心拧了一下。
梁秀目光也朝她探视过去,眼神中有质问的意思,脸色也不算好看。
徐淑依尽量保持镇定,也不敢去接自己丈夫的目光,只目不斜视走去孟氏跟前问安。
孟氏叫她坐,她不敢坐梁秀身旁,便捡了另外一边一个位置落座。但一抬头,目光便同梁秀的撞上。
徐淑依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只装着没什么事发生的样子,问:“夫君怎么也在这儿?”
梁秀还没答话,孟氏便说:“是我叫他来的。”又说,“方才还差人去顾家唤那顾夫人去了,之前不是答应了要为你做主吗?一会儿顾家夫人来了后,正好大家一起把事情的原由说一说。”
徐淑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嫂嫂到底是怎么跟郡王说的。若没说清楚那日的情况,他会不会认为是她故意在嫂嫂面前告状?
徐淑依害怕,有心想向他解释,但又觉得,此刻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只能干熬。
孟氏一切心里有数,说完该说的后,她也不再出声。只目光轻轻转了一圈,从梁秀脸上转到徐淑依脸上,然后再收回,静默着坐。
顾家那边,太子府来了人,消息肯定是直接送去顾夫人那里的。
顾夫人先知道后,才分别差人去两房各递了话。虽是叫的二房媳妇,但顾夫人也能感觉得到此事的严重性,喊了大房媳妇来,也好一块儿想想对策。
孟氏身边的侍女待顾夫人倒十分客气,来前王妃特意交代了,事情没弄清楚前,还是要以和睦为主。
过来传人,给的借口也是说嗣王妃寻府上二夫人过去叙叙话,并没讲别的。
那边,徐静依和金氏几乎同时到上房这边儿。外边儿遇上后,金氏忙快走几步迎过来,揽着徐静依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太子府会来人传你过去?”
即便只是生在小富人家的金氏,也知道,这世上除了皇宫,那就是太子府最令人敬畏了。
那是个什么地方呢?她甚至都不敢想,此生能同那里面的人打交道。
那种地方,是他们这种普通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徐静依此刻和金氏的心境却完全不同,金氏是担心害怕,但于她来说,却是意外之喜。
本以为这件事在那日就算是有了结果,万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