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珺骑马跟随在马车一侧,明鸾坐在主位上,透过车窗看到谢长珺挺拔的身姿,即便是腿断了,谢长珺骑马也极稳,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腿骨断裂的痕迹。
前世谢长珺也为她驾过一段时间的马车,后来长街之上,公主的马车被鞭炮所扰狂奔,亦是谢长珺力挽狂澜稳住了受惊的马儿。
稍稍一炷香的时辰便到了宫门口。
刚至长乐宫门外,皇后身边的女官便迎了上来,笑道:“公主可算来了,皇后在骑射场等您多时了。”
“骑射场?”
“今日陛下心血来潮,举办了一场骑射,召了不少世家子弟进宫来。”
陛下虽然文弱,但皇后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便与自家父兄一块在马背上长大,在嫁给陛下之前,爱好不过是舞刀弄剑,如今成了皇后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般。
为让皇后高兴,陛下时常在皇宫让一些擅于骑射的世家子弟进宫来,或举办一场蹴鞠大赛,或骑射比武,打着选拔人才的旗号让皇后高兴。
明鸾跟着女官来到骑射场,许多风华正茂的世家子弟正骑马玩乐,比试欢呼声不绝于耳。
“明鸾见过父皇母后。”
“快起来吧,我听你长姐说这段时间你倒是安分,也不出去胡作非为了,日日去她府上用功,可有此事啊。”明帝边说边瞅着一侧的皇后。
明鸾懂陛下的意思,走到长公主身侧,亲昵地攀着长公主,“当然是真的,我的话父皇不信,难道长姐的话还能不信吗?”
见皇后面无表情,明帝手肘推了推,低声道:“孩子都来了,怎么还板着张脸呢?”
“不过是安分几日罢了,从前顽皮的日子莫非少了?为着这安分的几日就要奖励她不成?”皇后看着明鸾说道:“你若是能就此安分下去那才是好的。”
“长姐,你看母后,一来就说教,你也不替我说说好话。”
长公主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好了,你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安分这几日憋坏了吧?去玩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皇后问道:“那日御马场与虎相搏的马奴可带来了?”
“来了。”明鸾起身四下张望。
马奴身份卑贱,未得召见不得面见君王,来时明鸾嘱咐他不许乱跑,怎么一个错眼就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的。”
场上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人影交错间明鸾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谢长珺如今不过是马奴身份,在这众多的世家子弟中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蚂蚁,前世谢长珺功成名就尚且有人拿他的出身做文章,满嘴鄙夷,何况是如今。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明帝捻须笑道:“都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聚在一块哪有不吵的。”
“父皇,我去看看。”明鸾眉心紧蹙,朝着那群世家子弟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长珺跪伏在一匹烈马前,一众世家子弟身着锦衣华裳围在四周,似是在说着些什么。
跪伏的背影倏然与那日在御马场为李冀充当马凳的背影重叠。
明鸾一鞭抽向那个踩上谢长珺后背的少年,怒道:“谢长珺,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