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却是吃了一惊,但见家门口邻居们围在一圈,听着有几人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李合月跳下了凉轿,提着裙子便挤进了人群,只见裹了红布的家具物什散了一地,那门口叫骂的几个婆子面孔极熟,瞧着像是大姐姐韩棠玉未婚夫婿家里的妈妈。
“……知道的说一句亲家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妳们韩家轻慢咱们!我们家小郎君如今是一等进士及第,满宫门前都是要与我家小郎君结亲的人家。我家小郎君念着同韩家的旧情,一一拒绝了,哪知道今儿送嫁妆,你们竟然就送来这般破烂玩意儿!打量我们不配?好歹一个武将门第,竟如此傲慢?”
这婆子骂上了劲儿,跳将起来,“如今我们家老太爷震怒,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吧!”
李合月直气的心肝疼,往门里看了一眼,舅母被青玉妹妹拉着,大姐姐不见踪迹,许是躲起来了吧。
二哥哥韩云度在满耳的议论声里走出来,见元元站在人后,眼睛微红,抬手唤她来。
“好叫亲家知道。我们韩家送过去的嫁妆,是依照着你家送来的聘礼单子添置,并在其上增加了二百贯的银钱,相较于程家微薄的聘礼,何来傲慢一说?”
韩云度长身玉立,气度沉稳,只往门前一站,便能平息流言蜚语,这几个程家的婆子见他说出来聘礼的事,一时语塞,良久才叫嚷起来。
“浑说!如今满东京城打听打听去,谁家嫁女儿嫁妆如你们家这般寒酸?潘楼街的安员外,嫁一个孙女儿,还带了一万贯的银钱,就你们这二百贯,还好意思说出口?”
李合月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二哥哥也眉头紧锁,只觉得气氛难耐,扬声道:“如若是对嫁妆不满,两家人坐下来商谈便是,何至于要到家门前来闹?我看,倒是你们程家如今吃上了皇粮,瞧不上韩家了。”
这些婆子原就是依着程家人的意思来借由头退亲的,寻了个蹩脚的理由,如今被这小娘子戳穿,不仅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不知来历的野种,听说三年多前沾了一身血来了韩家,怕是你那烂赌鬼舅父在外头生下的野种吧?”
这婆子骂得酣畅淋漓,越骂越得意,正张着大嘴继续骂时,忽然墙头上泼下来一盆泔水,正中几个婆子的头顶,将她们淋了个臭气熏天。
接着李家大门全开,安氏举着个铁锹凶神恶煞地冲将出来,照着这几个婆子的脑袋,一人一人给了一铲子,将她们拍出去三五尺去。
“这般嫌贫爱富的亲家,不结也罢!”安氏把铁锹砸出去,把元元搂在怀里,拉着韩云度,转身回了家,恶狠狠地将大门关上,将来自程家的恶意隔绝在了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