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情况及其凶险,黑衣人招招致命,全部冲着温家兄妹而去,沈季淮本就带的人少,带着温葶腹背受敌,只能尽可能护着她。
人滚到山坡下,直到张夷带着人来支援,才把温葶救回来。
自从他与温白叙交好,就知道他有个宝贝妹妹,如今温家遭难,白叙又失去踪迹,他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
沈季淮自觉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承宣侯府夫人赵氏的院子里,大丫鬟未绿正端着一碗小厨房刚熬好的燕窝跨进去正屋花厅。
陈大夫在跟赵氏回禀,赵氏端庄的面上浮出淡淡不悦,道:“你说那温娘子还要一月才能下地,不是日日在用药,为何还要那么久?”
陈大夫之前就得了夫人屋里人的提醒,心下一叹便回道:“回夫人的话,那温娘子伤势严重,一月之后也只能下地而已,并非痊愈。若真要恢复如此,就凭温姑娘的身子,怕是要三月有余才行。”
一月,是在夫人房里下人授意下才这么说的,他也觉得心中有愧,可府中谁说了算,还不是都是看赵氏的脸色。
赵氏淡淡的嗯了声,又道:“世子可询问过了?”
陈大夫回道:“世子问过,我也是如此说的。世子伤势已经大好,夫人不必忧心。”
赵氏点了头,未绿送陈大夫出去,给了赏银。
未绿回来便见夫人倚着圈椅闭着眼揉捏额角,她连忙上前双手按捏肩膀,轻言细语道:“夫人又忧心了,可是又头疼了。”
赵氏睁开双眼,她常年掌管承宣侯府庶务,自有一番威严,此刻眉心微蹙,更显气势。
“我又何尝想忧心这些,那温葶一日不离开咱们侯府,便一日让我提心吊胆。”赵氏说着便想到自己儿子,“淮儿就是被我护得太好了,才会如此天真,什么人都敢救回来,那可是罪臣家眷!”
赵氏猛地坐直身子,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恨了,“竟然还敢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忤逆与我,叫我如何不恨。”
未绿连忙轻拍她后背顺气,连声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世子还需要您护着呢。”
是人都夸她养了个好儿子,既孝顺又长得好,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在外光交好友,没人说过他一句不是。
赵氏从前也为此欣喜,谁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呢,可如今她后悔了,为了一个好友,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还敢冒险去救人。
她知道此事时,几乎差点昏过去。
打也不是骂也不对,她第一次不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