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笑翻了众人。
荣国公直接笑喷了,酒水喷了身旁美姬一脸,把嘴一抹,迫不及待探过身去问邻桌的宁啸:“敢情薛妖惧内啊?”
宁啸眼前闪过赵玉珠甜美的模样,不像是凶悍的母老虎啊,不至于惧内吧?
好些锦衣卫都见过赵玉珠,也确实见识过他们头儿对赵玉珠不一般。只是没料到,已经发展成“惧内”了。
一个个偏过头去偷笑。
唯有朱寿笑不出来,死死捏紧了酒盏。顿了顿,直接拆台道:“薛大人至今还未成亲,孑然一身,哪来的惧内?”
惧内也得有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可惧啊!
好些刚从外地调来的gāo • guān便以为自己被骗了,高喊薛妖拿鬼话诓骗他们:“罚酒,罚酒!必须罚酒!”
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忙忙小跑进来,在薛妖耳边低语了什么。
就见薛妖面色微微一沉,旋即起身,端起一盏酒:“好,这场游戏在下输了,认罚!”
一饮而尽后就要退席。
陈南等十几个锦衣卫也不愿喝美人锁骨里的,齐刷刷起身一齐认罚。
不料,凌梓云大声拦住:“指挥使大人误会了,游戏输了自然得罚,却不是罚酒一杯。”
薛妖懒得废话:“行,那就认罚三杯!”拎起酒壶就倒。
凌梓云又笑了:“指挥使大人还是误会了,输了者,要罚就得罚个厉害的,以嘴渡酒,随意挑一个你看得上眼的美姬喂下去,如何?”
这便是逼迫薛妖含一口酒水,接吻似的,喂到美姬嘴里去了。
委实过分了啊!
可也够香艳啊!
“来一口!”
“来一口!”
“来一口!”
那个文官带头起哄,其余酒劲上头的纷纷跟上。
如玉微微抬起下巴,羞涩等待。
朱寿又得意地嘴角上翘了。
同时,朱寿心怀恶念,恨不得赵玉珠悄然现身,好好看看……薛妖最后不得不贴上美人红唇,以嘴渡酒的色模样。
正在这时……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蓝袍少年被人一脚踹得破窗而入,接连撞飞好几张条案。
居然有人砸场子?
起哄的众人哑声望去。
只见地上“哎哟”的蓝袍少年,脸都跌破了,额头、下巴更是撞得发青。
众人一怔,这不是荣国公的世子爷,慕容铭吗?
谁敢把他揍了?
“你不是牛逼哄哄吗?有种别逃呀!”
下一刻,揍他的白衣“少年”就破窗而入了,稳稳落地后,冲上前一把揪住慕容铭衣领,就把人从地上拽得坐起。
这一幕,完全将众官员看懵了。
薛妖早从手下那儿得知两人追打半个教坊司的事了,眼下,他盯着一身男装的赵玉珠攥紧别的男人衣领的小白手,眸色沉了沉。
陈南惊呼:“是赵小……”姐,后面的话及时吞了回去。
“爹……救我……”慕容铭哭着朝他爹爬去。
赵玉珠再次一脚踹出,慕容铭直接飞去了他爹脚下。
荣国公面色阴沉,盯着素来纨绔不羁的儿子没吭声,不消说,又是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活该被揍。
“放肆!胆敢动世子爷?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他拿下?”那个文官为了讨好荣国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招呼在场的护卫上前揍人。
赵玉珠一身好武艺当真不是吃素的,来一个踹飞一个,来两个踹飞一双。
其中一个还飞去了那个文官怀里,连同文官一块撞翻在地,撞得文官后背都快折了,那个“哎哟”惨叫。
不想,赵玉珠调整角度,将七八个护卫全踹向文官,前仆后继,在文官身上叠起了高高的罗汉。
刹那间,好好的庆功宴,生生演变成了“狂揍文官现场”。
看得在场官员一愣一愣的。
赵玉珠身手当真极好,在一张张案几上,跳上跳下,滚来滚去,灵活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些护卫们资质平平,又不是精挑细选的皇家大内高手,哪里是赵玉珠的对手?
一个个被耍得晕头转向。
太子身边的侍卫统领看不过眼了,那群饭桶简直太丢官家脸面,他必须亲自出马维护一下现场秩序。
恰巧这时,赵玉珠从薛妖面前的长案上滚过,目光瞥见薛妖面庞的一刹那,赵玉珠明显一怔。
薛府、卫所,哪都找不到薛妖,最后,居然在教坊司这种**撞上他?
一个失神,赵玉珠动作就慢了半拍。
待起身时,侍卫统领一掌劈来,恰好打落了赵玉珠头上的紫金冠。
紫金冠弹跳在地,叮当作响。
唰的一下,少女黑发倾泻如瀑。
赵玉珠旋转的身子带动黑发飞扬,她张开双臂稳住身子。
侍卫统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女子,又一掌推出,眼看要击打上赵玉珠胸脯。
赵玉珠一扭小腰,侧身避过。
其实她完全能自己避过的……
“住手!”薛妖迅捷飞出酒盏,裹挟千钧之力,震开侍卫统领的臭爪子。
侍卫统领的指骨险些断裂!
缩回疼痛不已的手掌,侍卫统领不解地望向突然发飙的薛妖,顺着薛妖紧盯赵玉珠的目光,茫然片刻,他也后知后觉看清了赵玉珠耳垂上的小小耳洞。
再看赵玉珠生得娇小玲珑,一张白皙小脸只有巴掌大,面皮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红唇也娇艳,哪里像个男人?
“你……你是个女人?”侍卫统领结结巴巴,险些犯错的大手尴尬得不知该往哪藏。
与此同时,侍卫统领还认出眼前这绝色少女……貌似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糟糕!
果然,侍卫统领一偏头,就对上了太子恨不得剁掉他爪子的犀利眼神。
虽然没有触碰到,但赵玉珠还是滋生出……胸脯被冒犯了的不悦,愤怒抬脚,一脚踹飞了侍卫统领。
别的护卫也纷纷住手,他们全瞧出这少女与太子殿下和薛妖熟识,识趣地退了下去。
面上摔得青肿不堪的慕容铭,却是被赵玉珠的女儿身给惊艳到了。
“你……你是个姑娘啊……”好似赵玉珠是个姑娘,慕容铭就感受不到自个的疼了。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被这样美艳的少女揍了,还委屈个啥?
尤其这姑娘身上的梅花香,让他忍不住幻想,莫非她就是投喂鱼骨的那个妙龄女子?
几个月的相思有了寄托,慕容铭“嘿嘿”傻笑开了,只觉少女的一颦一笑都美到了极致,似天仙下凡,比他在京城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即便动粗揍他也认了。
朱寿也惊呆了,没想到他心头刚默念“赵玉珠悄然出现就好了,正好瞅瞅薛妖以嘴渡酒的色模样”,下一刻,赵玉珠居然就以这样的方式,轰轰烈烈地出场了。
赵玉珠见自己被围观在中心,悄摸摸打量了一圈,糟糕,西北重量级的gāo • guān几乎全在场,太子也在。
呃,明摆着她砸了场子,搅乱了gāo • guān们的狂欢,这该如何收场?
最后,赵玉珠只得寄希望于薛妖。
以薛妖今时今日的地位,现场没几个人敢招惹他,有他在倒是好脱身。
正琢磨该如何收场时,赵玉珠忽然发现薛妖身侧……有个风姿绰约、妖娆万分的美姬。
定睛一看,那美姬还露出一截诱人的白润美人肩。
赵玉珠眼尖,锁骨里居然还有酒水在微漾!
一副等着郎君采撷的骚模样!
呵呵,薛府寻不到他,锦衣卫卫所也寻不到他,敢情薛妖在这乐不思蜀,拥着美人玩起了花样情趣?
蹭的一下,一股邪火压抑不住地冒出!
“这位姑娘,咱俩不打不相识……”慕容铭腆着笑脸,试图与赵玉珠讲和。
赵玉珠一脚踹开挡道的慕容铭,咬唇径直向薛妖冲去。
“薛妖,你个混蛋!我在等你回信,你却在这吃花酒?”
一阵破空声,“啪”的响起。
薛妖歪过脸去。
现场空气瞬间凝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竟是恼怒的赵玉珠撸起衣袖,扬手就是一巴掌,那个掌风犀利。
“这,这……这真是……”现场版的母老虎啊。
陈南等锦衣卫,吃惊得集体张大了嘴,他们头儿被人打了,居然被人打了?
要知道,他们头儿一向威风凛凛,素来只有揍别人的份,何曾被人揍过?还是被一个女子当众扇脸……当真是史无前例啊!
正在这时,“啪”的又是一声脆响。
这——这——
好家伙,他们头儿居然被……连扇两耳光?
这年头,敢扇薛妖耳光的,除了赵玉珠当真没别人了!
如玉美姬见赵玉珠这般生猛,吓得双腿一软,肩窝的酒洒了一身。她是真怕自己落得个与慕容铭一样的下场啊。
慕容铭是男人,可以没那般在意脸皮破不破。
如玉可是靠脸吃饭的……嘤嘤嘤……
如玉悄无声息爬走,千万别被赵玉珠逮住了一顿猛扇啊……祈求上苍……
那些gāo • guān们,先头还起哄薛妖“喝锁骨酒”、“以嘴渡酒”,嘲笑薛妖“惧内”呢,见识到赵玉珠的生猛后,一个个气都不敢喘了!
生怕这只母老虎,转头将战火杀到他们头上来啊!
赵玉珠的好身手,他们方才可是有目共睹的,论单打独斗,那是绝对干不过啊!
纵然他们有一堆护卫,可回忆之前的战况……怕也只是略胜于无,一旦被赵玉珠找茬,鼻青脸肿铁定跑不掉。
这,这……
吓得官员们一个个赌咒发誓,此生再也不敢逼迫薛妖玩美人了!
真的,真的啊!
插播小剧场:
赵玉珠眼泪汪汪:我真不是母老虎……真滴……平日的我老乖巧可爱了,一点都不生猛……嘤嘤嘤……都是慕容铭那个混蛋害的我!
薛妖:母老虎有何不好,一战成名,日后谁还敢给你夫君塞美人?
赵玉珠:……
小剧场结束
话说,在场之人胆战心惊的恐慌样,陷入盛怒的赵玉珠可是半分都没瞧见,她的目光全投在了薛妖脸上。
薛妖缓缓摆正一度被打歪过去的脸。
薛妖面上丝毫怒色不显,反而勾唇笑了,气的。
“打够了没?”薛妖盯着少女问。
“没!”赵玉珠仰起一张愤怒小脸,答得倒快。
若是平日的赵玉珠,见到素来不笑的薛妖突然笑了,铁定会心中发怵的。
可今日的赵玉珠显然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是前几个月薛妖对她有意无意的纵容,让小丫头胆子越来越肥!
还不怕死地扬起小手就要打出第三个耳光……
果然,薛妖忍不了了,一把捉住她小手就给反剪到身后去。
顺势扣住少女往怀里一按,就将赵玉珠牢牢禁锢在了自己怀里。
薛妖低头瞅着怀里张牙舞爪、不怕死还想动手的少女,突然敛了笑。
一面盯着少女,一面摸来一盏酒一口闷了。
空了的酒盏往地上猛地一摔,就低下头冲赵玉珠红唇毫不客气堵去,用力扣住少女后脑勺,沾了他温度的酒水徐徐渡进她的小嘴里。
赵玉珠身子一僵。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怔愣盯着近在咫尺、闭上眼一个劲往她嘴里喂酒的薛妖。
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让从未沾过酒的赵玉珠回过神来,恼怒去推薛妖肩头,可是后脑勺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牢牢扣着,光是去推肩头有什么用呢。
丁点都抗拒不了。
赵玉珠涨红着脸一副想咬死薛妖的神情,这个男人怎么回事的呀,公开场合乱发什么情?
在场的美姬可是羡慕坏了,她们做梦都想被薛妖这样英气逼人、高冷范十足,又位高权重、从不沾花惹草的男人,扣着来一个霸道之吻呢。
陈南等锦衣卫逐渐反应过来,这是续上了先头的游戏,输了的,以嘴渡酒?
他们纷纷红着脸转过身去,一边渡酒一边疯狂地吻,他们全瞧见了,吻比渡酒时间还长。
好不容易结束了。
却见薛妖又拎起酒壶,朝主位上的朱寿笑道:“太子殿下,方才说了一杯不够,自罚三杯是吧?”
朱寿:……
面色黑如锅底,却被噎得一个字都吐不出。
陈南等人震惊地回过头来,不会是他们心头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果真见薛妖高高举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又强势地捧起赵玉珠小脸,迫使少女仰起小脸承受。
流出嘴角的酒水,薛妖还顺着下巴吻干了。
朱寿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陈南反应过来,及时招呼上十几个锦衣卫弟兄,拉开一条条披风,首尾相接围成一圈,自发给身后借酒亲吻的两人,挡住四面八方偷窥的视线。
朱寿看不到披风后的情形,但有些事儿吧,想象比亲眼见到更磨人!
朱寿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怕,完全成了一片绷不住的乌云,即将大雨倾盆那种!
那个文官好不容易从叠罗汉的护卫们身下捡了条命逃出来,一看太子殿下抓狂的脸,吓得心肝乱颤。
完了,他的前程怕是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