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紧咬嘴唇,深恨白娇娇他爸的冷酷无情,白娇娇才一百四十七岁,深渊鲛人两百岁成年,提前五十多年成年分化,危险性不言而喻。
初一也责怪自己,搞什么豌豆杂交实验,自以为比旁人多一些知识就了不起了,以为自己甚至可以干涉别人的人生了,结果刺激得白娇娇提前分化。
初一懊恼地啃着手指,不死心道,“白娇娇还有其他亲人吗?他母族还有人吗?”
君书喻摇头,“当年一战,白娇娇的母族全部战死了。”
白沙滩的事件过后,君书喻动用私人力量将学院学生的背景全部重新摸底调查,因而对白娇娇的家世背景了如指掌,更是对揽月崖的爱恨情仇有那么些知晓。
看着懊恼焦虑的学生,君书喻道,“我已传信给一位至交好友,她以医入道,修为及其高深,不日即将抵达,兴许她能帮帮白同学。”
龙渊港这边每日风雨交加,天像是漏了一个口子一般,大雨倾盆而下,港口码头全部停运,海岸线一日高过一日,已经有不少普通渔民开始向着内陆撤离了。
海湾对面,与龙渊港一衣带水的揽月崖日子也不平静,城主府内气氛压抑逼人,城主夫人每日掷碗摔盆,脾气暴躁,城主大人对此依旧是不闻不问,成日里阴沉着一张脸,令人不敢靠近。
“这是报应,是报应!”城主夫人鮟鱇鱼妖状若癫狂,“那个贱种害了我儿,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白行云眉间微蹙。
鮟鱇鱼夫人立马暴怒升级,“你皱眉做甚?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你心疼那小贱种?”
“别整日小贱种、小贱种,难听。”白行云克制着怒火,此刻他还不想撕破脸皮。
“哎呦喂,你的爱可真伟大,感天动地,就算被带绿帽子也甘之若饴吗?”鮟鱇鱼夫人以轻纱遮面,但是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却暴露出了她的恶毒与疯癫。
白行云广袖一甩,厉声道,“你差不多可以了,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消停点!”
说完白行云大步离开,将女人的怒吼甩在身后。
她说得没错,这就是报应,是他的报应。在他为了力量缔结下契约的一刻,他的报应就开始了。
为了力量,他抛弃了深渊鲛人的尊严,抛弃了深爱的妻子,和一个疯子纠葛了五百年,到头来不过一地鸡毛,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想起那个孩子,那条漂亮的鱼尾,即不像自己,又不像阿淑,果然阿淑是恨自己吧,不惜糟蹋自己来报复。
阿淑,不要担心,你人生的唯一一个污点就要抹去了,从此你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纯洁无暇的阿淑。
倘若初一知晓白玉龙他爸的所思所想,一定会长啸:知识就是力量,学习改变命运,全民科普,刻不容缓!
索性初一对此一无所知,否则他一定会暴怒地掀开白行云的脑壳,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脑子。
如今的初一几人忧心忡忡地围在白娇娇的床边,束手无策,无能无力。
“哎,怎么突然就分化了呢。”朗月明挠头不解,“不都说鲛人要爱上一个人之后才会分化吗?”
“白娇娇爱上谁了?”
朗月明环顾一周,众人均是正襟危坐,以示清白无辜。
“难不成是矮豌豆?”当日在场的没有一个新面孔,都是同窗,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要分化早该分化了,哪儿等到这一天。
“其实是鲛人为爱分化是传说啦,并没有考证依据的。”角落里的君九思突然低声道。
君九思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不能修炼,却因为血契能够共享白虎的寿命,漫长的生命里,又不需要修炼,大把的时光可以挥洒,君九思便爱上了看书,什么书都看,从修真秘籍,到凡人话本,他什么都看,不知不觉就积累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小知识。
“我记得看过一本书,还是凡人界的一本书,里面提到,鲛人为爱分化,选择性别,其本质上是因为鲛人对力量追逐的觉醒。”
“不都说爱的力量最伟大么,因为爱,所以想要去守护,想要变得强大,而每一个鲛人在成熟分化之后,力量会有一个等级性飞跃。”
君九思最终总结,“所以鲛人的成年分化,本质上是对力量的追求,想要变得更强,去守护所爱之人。”
见大家伙儿全盯着自己看,君九思一时间羞赧了,连忙摇手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啊,当不成真的,不一定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