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能天佛会群情激愤,从各种渠道谴责义海与治安局,郑仕通甚至刚一接近治安局大门就被人往车上砸了一盒鸡蛋。
看着蛋清从干干净净、光可照人的车身上往下淌,郑仕通气得脸色铁青。治安局警员迅速将肇事者制服、拘留——可惜并没有产生什么威慑作用,大批教徒反而以此作为证明自己信仰的勋章,前赴后继,几进几出。
似乎整个久安都在看义海的笑话。
堂堂第一大帮派,何时遭受过这种“屈辱”?
愤怒的同时,在义海内部也开始出现了“郑仕通处理不当拖整个义海下水”的声音,连带着对郑家父子企图把持龙头位的质疑也水涨船高。
从治安总局办公室的窗户里,仍能看到门外在聚集的大能天佛会教徒。隔着走廊和两道门,蒋宝芳隐约听见郑仕通的怒吼,待所有声音都停歇下去,她敲开了郑仕通的办公室。径直走到对方桌前,从警服口袋里抽出一枚纽扣针,按下正中的按钮,清晰的录音在宁静的空气里播放。
“在下蒋宝芳,见过沙市长。”
“随时等待您的差遣!”
“您的意思是说,大能天佛会在协助我们?”
听完所有的录音,郑仕通的脸色反而有所缓和:“怪不得,我说一个小小的民间宗教怎么敢与义海作对,原来是有沙天奥在背后撑腰。”说完对蒋宝芳露出些许赞赏的笑容。
“沙天奥一定也想不到,你从一开始就是我安排的。蒋督查只要帮我做好这个‘中间人’,下一任局长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
蒋宝芳干脆利落地敬礼:“属下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下一步请您指示!”
郑仕通用手指敲打着膝盖:“看来我要会一会沙天奥和这位教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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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着轻装外骨骼,阿虎在黑夜中疾行。
身后的追击紧随不舍,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剑光一道接着一道擦过脊背,其他追兵也正在以他为中心缩小包围。
阿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冒进,赵享载周围肯定早就布满了伏兵,等着“杀手”自投罗网。怪只怪农玉山对净火一无所知,除了外型之外不能提供给他任何有效的信息,所以阿虎不得不冒险去见赵享载。
哪怕只是看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阿虎仔细检查过现场的战斗痕迹,的确在尽力模仿“他”使用的刀法和进攻习惯,甚至某些部分相似到几乎可以与自己匹敌。
很显然,对方对净火的研究只比自己稍逊。
这是阿虎无法容忍的事。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再存在“他”的模仿者。
察觉到身后逼近的冷锋,阿虎回身格挡,刀剑双刃摩擦出的火花在二人之间闪现,照亮了对方覆盖着夜视面罩的脸孔,和因怒气而颤动的薄唇。
“虽然……但是!还是很让人生气!”
已经是第三次交手的青年吐露出意义不明的话语,长剑用出了刀的气势。虽然阿虎很有把握对付他,甚至加上其他人阿虎也有信心能宰掉几个再脱身,但他也有因此而暴露身份的危险。
在给“他”复仇之前,还不能把“K”拖下水。
“想让我死,你还不够格。”阿虎以攻为守,将对方逼退之后利用空隙拉开距离,抽身而退。
青年提剑欲追,从通讯器频道里传来赵享载仍然虚弱的声音:“别追了宝贝儿,小心调虎离山。”裹在军用夜行服中挺拔笔直的身体这次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低声说道:“赵享载,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拿不走。”
赵享载发出愉悦的笑。
“不仅灵魂和肉体是你的,连每一滴体液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