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从得知,刚才那一个吻,让他的存在在甘拭尘心中产生了逆转变化。他更无法预料,自己即将面临比黑屋时期更加严峻的杀机。
他成为净火心中,为自己的生存而认真考虑是否该杀掉的第一人。
回到家,刚把这一大堆购物袋放下,黑狗听甘拭尘问:“小黑,你还想跟我亲/热吗?”
虽然那个语气并不是亲/热的口吻,但黑狗还是点头。
甘拭尘坐在沙发上,命令道:“好,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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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婶从灶台上端下砂锅,放在小木桌的隔热垫上,打开盖子,一阵甜甜的香气弥漫开来。
红黛、蒋宝芳、无声铃在钟婶家狭小的老式厨房里围在桌边,井然有序地放碗、落座、盛汤,在气温一日比一日寒冷的秋天里,喝下一口暖胃的钟氏甜汤。
无论是福友会会长、治安总局局长,还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冷酷杀手,她们每个人少年时代里的快乐记忆,差不多都与钟婶和她的甜汤、厨房有关。
一碗下肚,有人开始盛第二碗,直到一小锅见底,钟婶才开口问:“又查到几个?”
蒋宝芳回答:“昨天发现三处,一共七个孕/妇。是临时护理家庭,条件很差,”有一家是因为负责大妈去市场突然买起了平常绝不会买的昂贵鲜鱼和水果,量还不少,引人怀疑后匿名举报给治安局被发现的,“抽成佣金不高,必要检查也做不全;代//孕/妈妈们基本没有正经学历,家里收入非常低。所以有人甚至签了‘卖//身’合同,最多的已经怀到第四胎,其中一胎是唐氏儿,一胎是女婴,一胎是健康的男孩——所以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收到过一次钱。”
钟婶垂着眼睛,等她继续说。
“有人是没有别的办法,有人是被家里逼迫;生下的孩子‘不合格’的或者雇主反悔又找不到买家的,会被中介用各种手段‘处理’掉。”
这只是整个链条中的一小环。原本在暗处偷偷摸摸进行的买卖,被施特劳半公开化扩大后,牵引出更多见不得光的内容。
非自愿的女孩从哪儿来?
被处理的婴儿去了哪里?
买家都是哪些人?什么目的?
久安的这些女性和孩子,每一个部分都被拆分肢解,明码标价放上了柜台。可还有人在怨恨自己竟然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我家里需要钱,一家人都要揭不开锅了!现在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跟孩子一起去死吗?!”
“我的身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