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这个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他甜哥靠亲热把他的请求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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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要留给我!”农玉山对黄忠宇强调。
黄忠宇刚给北千里换完药,被净火砍伤的刀痕正在愈合,但要恢复往日的行动能力则需要更长时间。
“可以是可以。但同时你也要知道,他身边不止一个黑桃A,还有旧日战友,甚至于他本身个人战力也不俗。”能上战场且对抗雇佣兵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拖住其他人,而你要保证——”
温柔地帮养子擦去消毒药水在脸上的残留,黄忠宇转过头来望着农玉山:“一定会把赵享载的头切下来。否则,掉脑袋的人就是你了。”
农玉山冷冷一声哼笑:“果然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无所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北千里因为他对黄忠宇的态度而皱起眉头来,被后者用指腹抚开。
“不要因为这种无所谓的小事生气。”黄忠宇坐下来仔细看他的脸,“待以后医学昌明,还会恢复原状的。”
“先生是不是很在意……?很丑吧?”北千里摸了一把换完药的脸,很失落地问。
黄忠宇摇摇头:“我的千里一点都不丑,无论如何都不丑。我更希望看到你原来的脸是因为,哪怕你什么表情都没有,脸蛋上看起来都在微笑。”
让青年拥有一张天然笑脸,功不可没的上挑唇角与笑意盈盈的眉眼,都因为被刀痕破坏脸颊肌肉组织而牵连,笑意不在了。
“我刚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的脸蛋看了就会让人心情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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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千里相遇时,黄忠宇刚从医科大学毕业进入康乐,住在距离公司三十分钟车程的街区。居住者大多是少数族裔、外来移民、或者偷渡客,租金低廉但混乱,治安不大好。
入秋以后,为防止流浪汉冻死街头,公园角落会点起夜间取暖灯,偶尔经过那里时,他会看到一个孩子在灯前低头念书甚至做功课。有时候天冷人太多,那小孩就在灯光能透出来的缝隙里继续念书。
“凿壁取光”,黄忠宇脑海里蓦然浮现这个词。
见过他太多次,终于忍不住走近他时,黄忠宇发现他冻得通红的小手里攥着一条人造肉干,应该算是晚饭了。统一发放的电子学习本上写着某公立小学的名字,屏幕上满是划痕,相当老旧,看起来不应该是他用成这样的。
“这里的公式错了。”黄忠宇低头提醒他。
小孩吓了一跳,回头望着他的脸蛋上满是惊讶。黄忠宇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虽然有些淤青和血痕,但清秀可爱,微张的嘴巴显得有点吃惊,却因五官而带着喜悦笑意。
那样天然的笑脸,在黄忠宇的世界里显得相当稀少和珍贵。
黄忠宇顺势蹲下去,点一点他的屏幕。小孩把电子本递给他,看他帮自己解开这道困扰自己许久的高年级难题。
“谢谢您!”小孩看起来很高兴,非常有礼貌地道谢。
“你在跳级学习吗?这可不是小学该学的内容。”黄忠宇问道。
对方点点头,“学校的课程太少了。”
“那你成绩一定很好。”
小家伙笑一笑,带着一些骄傲,和一些消沉。
黄忠宇不用问也明白,这个时间点流连在公园取暖灯前读书,衣着单薄陈旧,晚饭只有一条肉干的孩子,成绩再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无用的。如所有底层贫困的移民之家同样,他向上的通路窄得只余一条缝隙。就像他借助的那一点光一样,微弱,稍纵即逝。
“你这么努力,长大后想做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可能是植入体医生,或者研发植入体的科学家?”
“为什么是植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