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强健的身躯,走到门口,影子和他的背部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种落寞的色彩。
“用不用去染坊一趟?”管七爷轻声问道。
“不必了,等他回来,自然要见一面的。”文忠推门而出。
“大掌柜,您好像从没来过染坊吧?”一个管事小心翼翼地问。
“来过一次,但那时我年纪小,记不得了。”湘人道。
“既如此,建议您跟我前后走一趟,熟悉熟悉染坊的环境也好嘛。”
过湘人笑道:“还是老前辈明白。周遭情形一定要熟知,以免刚来就抓瞎。”
“在下怎么也配不上这一句‘老前辈’,掌柜莫要自轻自贱。”他虽这么说着,嘴角却已有了笑意。
他二人从议事厅出来,在前面转了一遭,管事便告诉他那里是账房、那里是卧房,那里是待客厅,湘人皆牢记在心。
从议事厅后面的角门进去,便是染工染布的所在。那些染工支起十几个木架子,连成长棚,拿布匹就挂在上面晾晒,皆是挂满了的。这管事怕脏了衣袖,止与湘人待了一会儿,便往东边一拐,进了间织机房。
湘人一掀开青布帘子,耳边就‘咔嚓咔嚓’地大声作响,向内望去,约有几百张织机,震耳欲聋。
“我记得少时来染坊,布匹还未曾自己织吧?”湘人在几张织机前晃悠,看着织工龟裂的双手大力摇动着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