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镇年和他碰了面,只互觑一眼,并不言语,拿书信过目。
柳将军紧张地看完后,遂释然一笑:“这时候来信,还以为两党真正交锋了,谁想是这等小事!”
晏良脸上顿见红光,讨书同视,乃笑言:“万府上常说卫怀此人率性而为,丝毫不顾他人之想,今日可真见识到了。此事放心交与叶知府处置。”
柳镇年哈哈大笑:“这叶廷龙也是怕了那厮喽,还为此递个书来,哈哈……”
“这事何须再劳您分神,”晏良说着,将书信扔到火盆中,“现有一件大事,更请将军决策。”
柳镇年点点头,晏良便献策道:“驴皮巷一事虽为两党取悦魏冲之举,然太过凶残,流言四伏,有伤朝廷圣明之政,将军流芳之誉。二党如不能平息,则党争何日也起不了头。将军当为二人清扫道路,好令彼等大展拳脚,不致耽搁。”
柳镇年道:“那本官即调拨军队,去驴皮巷封锁消息,以免有人走漏风声。”
“且慢!”晏良见他已要唤吕迎山来,忙扯住他的胳膊,“此事马虎不得。若直派一军去,不仅不能安众,反而叫百姓惊扰。”
柳镇年只得将双手放回膝上,瞥一眼他:“晏侍郎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驴皮巷一夜之间,男子被捕杀者近半,宅所三十余处,家室皆未有个照顾。将军可借诏张贴告示,言三十多名死犯罪不可赦,合当伏诛,以止流闻;另言只杀一人,不问家眷,以安人心;再为亡者亲属安置别处,远隔巷子,以杜人言;最后将这三十余座空宅恩赐清苦百姓,则驴皮巷重归安堵,不复有惶惶之日也。”
柳镇年听他这般侃侃而谈、面面俱到,不禁拍腿叫好道:“侍郎真不逊于你兄长哇!此计恩威并施,正合我意,就着桂太尉草诏,令人至驴皮巷安抚民心!”
叶永甲同夏元龙一齐回到书院,在内庭寻卫怀不见,便往思和堂走,见卫怀坐在拱门内的石凳上,闷头捋须,若有所思。
“及民,”夏元龙上前作揖,“刚才的事,夏某言辞激烈,多有冲撞,望卫兄也不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