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不以为然:“我与陈大人意见不一。正因为朝政复杂,才要挺身而出,扬清激浊。若纵之长久为患,日后反而易生变故。”
陈同袍道:“现在百官公卿莫衷一是,初来乍到,即要大修大补,必会招致怨恨。万一失利,被人落井下石,岂不前功尽弃?到那时,百般能耐施展不开,更为憋屈。”
“……大人所想的时政,该是什么样子?”叶永甲低头想了会儿,慢慢问道。
陈同袍发出一阵满含深意的笑:“无非是百官和睦,局势安稳,不再有各种各样的冲突,都过起清闲日子,人皆深知进退,凡事不逾自己之本分,所谓‘动静不失其时’,追崇上古三代之遗风也。”
“您是想要我识时务吗?”
“啊……差不多这个意思。”陈同袍眯起眼睛。
“如果是这样,那有些事便是令识时务者望之却步的荆棘了。”叶永甲直直摇头,“现在虽然四方无事,但潜藏着多少危机,大家清楚……如果人人都没了进取之心,全心思退的话,仅能粉饰个一时太平,绝对不会退出个三代之治!”
这话言毕,蔡贤卿向他投以敬佩的目光,但同时也为他这番言论暗暗捏一把汗。
“怎么,”过湘人年轻气盛,到底是忍不住了,他那脸气得涨红,“放着大好的和平不要,偏去无来由的惹恼别人?你能得到多少好处?”
“商人的见识……”蔡贤卿不屑一顾,低声嘲讽了他一句。
“您可知道,这百官也只是一小撮人罢了,而天底下的百姓比他们多了何止千倍?他们是一团和气了,没有冲突了,可血淋淋的现实永远不会笼罩进皇宫里面,它只会把人民逼向绝路。”
“叶大人你什么意思!”过湘人用手指着他,“你是暗讽世道不太平,还是污蔑当今圣上治国无方!”
“哎呀,本来好好说话,思兴别扯东扯西的……”陈同袍赶忙拉住他,又睃一眼那位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