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派人来接犯人?”钮远劈手夺过批文,有些恼怒。
“此案尚未审其曲直,且案卷不至,本寺不敢擅断;望请先归刑部勘正,再交本寺……”钮远一字不差地读完,气得哼了一声,“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的会躲事!不愿揽就算了,我们去刑部!”他再次招呼起了军队,押着罪犯原路返回。
存肇被带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他毕竟是当朝的皇亲,不宜受刑,故而这房间里空摆着一张桌子,几张字纸,别无他物。
“解绑。”坐在那头的书办吩咐一声,旁人客客气气地给存肇解了绑。
“来,坐下,”书办微笑着去请他入座,“多亏尚书大人仁慈,不然按汝等谋逆之罪,就应严刑拷打,鲜血迸流了。”
存肇高傲地扬着脖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坐下了。
“不过呢,大家都给您脸面,您也不能总耍脾气。敬酒不吃吃罚酒……您不会不明白吧?”
“我告诉你,此事为容青一人做成,与本官,还有老皇叔毫无干系。”存肇盯着他的眼睛,毫无躲闪之意。
“您勿要说笑,”书办道,“现在满朝大臣都知道你与他们共谋篡逆,空口说来可不顶用。”
“我看你们才是空口无凭。我问你,刑部有证据吗?有证据拿来,没证据放人,就这么简单!”他嗔目喝道。
书办怎料被他反将一军,满面羞怒,拍桌亦喝:“放肆!是本官审你,你何故多嘴!”
“没听说擅自抓人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你没见过的事多了!既然不想和气说话,就别怪我摁着你的头,逼着你画押招供!”说罢,书办起身道,“左右,给我上刑!”
两旁刑吏当即把存肇架了起来,后者反而大笑:“我看你柳党还能翻天不成!光靠着一纸供词,将如何服众?”
书办见他分寸不乱,自己却无应对之策,顿时慌了神,即叫了那两个刑吏出去,共商议道:“大人只叫我以言审讯,并未吩咐动刑之事。我在这里看住他,你们快去问尚书大人,定个方案。”
刑吏听了,便受命回了刑部大堂,向尚书言及情况。尚书不敢自专,又派人将消息传入钮远耳中。
“钮大人,这是怎么搞的!”成群的官员围住钮远的宅邸,朝着朱漆的院墙大声叫喊,“容司禁你抓便抓了,何故不辨黑白地乱抓起人来!没有证据,岂得率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