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问了他们几句,都认为目前的火器数量较少,倘要整顿军备,边关的用度完全不足,唯一的方法就是,到户部去借银子。”蔡贤卿一一回答。
叶永甲听后,皱皱眉头,先将膏药在他背上贴紧了,然后转身伸出手来:“蔡老,这单子我瞧瞧。”
“给。”蔡贤卿递了过去,并为他指出几处要点,“先不用管这雇佣匠人的花费,来看这几项:鱼线胶,这东西需要八分银,且用量也比别的多出不少;铁、炭之类,更不用提了,在此也是占大宗;硫黄、黄铜等同样价格不菲……”
“造一支鸟铳大概多少钱?”杜擎也想凑过来看,无奈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实在感到头疼。
叶永甲看罢,在脑子里估算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约莫二两……”
“新军共招募有多少人?”蔡贤卿怀着沉重的情绪看向杜擎。
“三千五百人整。”
“就算不给所有人配备鸟铳,俭省下来,最少也不下五千两。”
这个庞大的数字让三人都沉默了。叶永甲扫望四周,甚至都不知该看向何方。
“只有请户部拨银子一个办法了,”蔡贤卿咬咬牙说,“不如你二位在此主持大局,我回趟京城,将情况禀明奉相,或有转机。”
“难啊……”叶永甲仰天长叹,“这考验的不仅是奉相的决心,还是柳镇年的决心,户、兵二部的决心……谁能保证其中一环不出差错?”
蔡贤卿起身道:“如今已是孤危之地,改革如果二次失利,奉相岂能甘心?我料他不会轻易言退!”
叶永甲又看了看杜擎,后者亦赞此策:“蔡公言之有理。大敌临于前,恐怕满朝公卿也不敢对此妄议。我自当写一封奏书,为你们壮壮声势!”
叶永甲见他二人都定了主意,方才奋然挥袖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朝廷一同卷进来,风浪越大越好!”
蔡贤卿出发了。他身上只带着些微的盘缠,以及杜、叶二位大人的奏书,一封是‘兵部侍郎为边军铳炮请银奏’,一封是‘宣化都督告急情之疏’,分开各表,显得说服力十足。
他对往返的道路已经非常熟悉了,便乘匹快马,连夜趁大路赶回京师。
早晨,一束微亮的阳光直照入皇宫的跸道,朱红的宫墙被晒得更加鲜艳,而东面一侧的匾额也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金光,‘户部’两个大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