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杀你,”柳镇年背过身,把剑插回鞘,“也不会想杀晏温。但我容许你把这封奏疏递上去,看你们斗。去,斗吧。”
“不论如何,最终决策也是由您来定,”钮远站起来说,“您这几日不闻朝政,一味听从晏温的解释,已经颇为糊涂了,难道现在还不愿意听一听事实吗?”
“你以为本相真不清楚?”柳镇年回过头,怒喝道,“他搞得那些新政,他杀得那些人,惩治得那些乡绅,我哪一样不明白?但你记着,他不是先前的介文武,不是容青,是本相的股肱谋主!他倒了,天下之事依靠何人维系?罢了,你们这群人倒是可以不在意。”说完,他大步走上了中堂,不再与钮远辩驳了。
“卢公公来了!”
皇太子穿着一身便衣,同蓝渊从帘后走了出来,笑着迎接到访的太监卢信忠。
卢太监匆忙行了礼,言道:“奴才不过是侍候皇上的贱役,名分低微,何敢由殿下外出迎接,真是惶恐。”
“吾为国之嗣君,需当以孝为先,为天下人表率。公公辛苦侍奉父皇,我怎肯倨慢相待,请坐。”太子满口说着好话,趁机向侍读蓝渊递了个眼色,后者便抽出一张圈椅,请卢信忠坐下了。
“奴才是奉沈大总管之命,来问您的身体是否康健。因昨日见殿下精神憔悴,故而万分忧心。”卢信忠道。
太子不知其意,只得如实答道:“本王一直无恙,这是沈总管多想了。”
卢信忠笑道:“那便好。不过方今的新政出了一些乱子,皇上虽下了旨意,但也是怕下面的人搞砸了,忧国之心溢于言表。陛下已将权柄交与您了,还望殿下可以斧正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