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甲!”皇帝已经怒不可遏,“亏朕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回报朕的!”
叶永甲早就汗流浃背,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觉一片晕眩,似乎要支撑不住了。可他明白自己不能轻易昏去,便强行折腾起发懵的脑袋,苦思冥想,最终只好横下一条心来,咬牙答道:“禀陛下,微臣不敢狡辩,这些事我都认了。但臣并无异心,只是为增强军备,光大社稷罢了。臣为官之清廉,乃众人所共知,又岂会因私利而行事?倒是曾公,近来却是胆大包天。”
“他又做什么了?”皇帝接着问。
“他私自取了盐场的本钱,共十万两白银,准备从番商那儿过手,转为办厂经费,就可洗清嫌疑了。而且他说,人马上要到了。”
“你从何处听闻?”皇帝的心情竟有所平复。
“是我派去指导办厂的两个小吏偶然听见的。”
曾粱听了,连忙给陈同袍递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近前奏道:“如今事体庞杂不明,仅听两人空口争辩,亦无益处。不如且先退朝,派人召北塘番商来受审讯,再作决断。”
皇帝极以为然,当即命群臣散了,回宫歇息。
叶永甲出了大殿,天气一如昨日的明媚,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柔和的微风吹动他的袖口,这一切本可以让他变得轻松,但他心内的紧张、惊恐并未因之散去。他从没像今天一样感到绝望,仿佛是在山顶端急速地坠下,没有什么可靠的力量能将他托起,只有等待着坠落的来到,看看或生或死了。
他缓慢地向前方的甬道走去,瞥见了陈同袍的身影,竟然开口唤他:“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