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廊下的小厮正在挂灯笼,丫鬟把门窗擦得岑亮。
这般热闹时候,永远是许念的心头好,她放下提字的笔,等着纸张上的墨痕干涸,便让帘棠挂了起来。
“阿爹阿娘”,许念先去给爹娘问了安,又跑去阿姐的院中缠着要给她画眉,全程嘴甜得不行,“念念的阿姐天下第一漂亮!”
许思姜点了她鼻尖一下,把早早准备好了的用红绳串好的生肖币给她,“就惦记这个是吧”。
是双份!
许念在手心摇的叮当响,笑着往自己屋内跑去,不要帘棠帮忙,就把六串生肖币全拴在了床脚。
只是乐极生悲,兴致冲冲的拐回廊道里去的时候,忽然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满面。
许念捂着被撞疼的额角,看了眼他去的方向,随口问道:“陆知,你要出去吗?”
仔细想想,已经接连好几日没有看见过他了。
齐褚似是也有些意外,但是面上没有显露出半分,指着她身后莫名灭掉的一盏灯笼,道:“管事让我来看看是不是还需要更换。”
她今日穿的甚为喜庆,红色的衫裙衬得整个人粉白玉润,脖间的位置,有一把和田玉制作的长命锁,灵动小巧。
齐褚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反问道:“小姐这是要出去?”
许念点点头,让帘棠把东西递给他,然后解释道:“新年新衣服,待会城中有游灯会,到时你陪我一同去。”
看他还未动,许念就开始催促他。
她今日停不下来,瞧见他院子里连张喜庆的纸也不见,又让帘棠去拿灯笼和窗纸。
齐褚看着四周忽然多出的东西,目光又回到了许念整一天都没放下的嘴角来。
他确实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能因为过节而高兴一整天。
喧嚣吵闹明明是最能让人激发毁灭欲的东西,黑夜就该沉寂,这么灿烂的笑也该被泯灭掉。
许念稍微收敛了一些,又催了一遍,“你快些,待会若是去迟了,堂兄就走了。”
阿姐不喜欢与他们一处玩耍,往日的今天,就只有他跟许归去。
齐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所谓的挑动了一下眉头,笑着说:“小姐既然要我跟着去,何还要旁人。”
他袖中的信件还没来得及展开,此时捏在指间,却云淡风轻的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异样。
嘴角的挂着的笑,恰到好处做出许念会喜欢的样子。
“因为你好看啊”,许念忽然踮起脚尖,亲手把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看了会,“陆知,我再没有见过比你好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