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齐褚意味不明道,“小姐将来还会不会这般夸赞其他人?”
语调微微上扬,却又辨不明其中情绪,齐褚一想到她夸的或许不是他,而是齐玹时,眼神就渐渐冷了下来。
“不会。”
可许念没察觉到这点,又迅速把面具给他戴上,只是露出流畅的下半张脸,满意道:“还是这样好些,你太过于张扬,到时候会被别人给抢了去。”
还没有帮她弄清楚粟阳城真相,总不能亏了用在他身上的药费吧。
她凑过的那刻,齐褚鼻尖闻到了岁酒的味道,再看她鼻梢脸颊都有些红粉晕色,大抵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趁着许念不注意,把信件换到了另一只手里,接过衣服的时候微妙的笑了一下,“小姐说的话陆知可全都记得,若是将来有一日,小姐这般夸了其人,陆知定然会——想尽办法重新让小姐夸回来的。”
说到后面几个字,他刻意咬重放缓了语调,不以为意中藏着言出必行,沉静黑瞳中映出来的人,是他盯上的猎物。
一切挑拨,取代,厌弃,都是不被允许的。
许念没听懂他的话中话,屋内齐褚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直到信件被火焰全部吞尽,才拎起那身衣服端详了一眼。
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怪不得从始至终都喜欢让他穿一些玉白的衣服,不就是齐玹最喜欢的吗。
还真是了解,竟是连这样的喜好也知道。
齐褚眼中有些化不开的沉郁,像是乌云磅礴不散,全收在了眼底。
这般情绪来得莫名,总让人很不愉快。
大魏的新元有在除夕夜放一盏祈福祈福灯的习俗,这一日往往是街上人流最多的时候,许念指着前面道:“堂兄,那处人少,我们去那边。”
齐褚悠悠的跟在身后,漫不经心的随着她指的方向扫去,又冷漠的收回眼,只是余光扫向某处了,作了短暂的停留。
而最后边,乌铮收到指令,从墙角侧出半个身子,扬起手,黑鸽瞬间飞向天际,消失在黑夜里。
眼看都快要到了地方,前面忽然跌跌撞撞的跑来个女子,发髻微乱,四处躲闪。
禾娘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寻着能庇护他的人,最终快速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位长命锁小姐身后抱剑的人,虽是遮住了脸,但是身形出挑,此时看起来也有些在走神的样子,便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迅速垂下眸,收起打量,眼中蓄攒起眼泪,不管不顾向着他怀里跌撞过去。
逆着人群小跑而来的身影忽然出现,许念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齐褚也停住了脚步,淡漠了一路的视线定格在来人身上。
女人到了跟前,楚楚可怜抬眸的瞬间,却对上一双锋利的眼,透着似是某种警告一般的冷意,让她堪堪忍住往前扑的脚步,目光一转,又瞥见旁边透着关切面相温和的男人。
几乎很快的,她就改变了自己的目标,脚步一变,直接扑倒在许归的怀里,借着这股力,滑落坐在地上。
小声抽泣起来,“公子救救奴家”,梨花带雨的抬起眼来,又指着身后那些还在人群里搜索她身影的打手说道:“他们坑骗我的银钱,见奴家无依无靠,竟是想要把我卖给那青楼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