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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葬花 将所有人关在外面,雪莹大气不敢(2 / 3)

“宝二爷。”秦妈妈要再劝,却见多浑虫从荣禧堂那边过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喜笑颜开。

“哎呦,宝二爷。”多浑虫见到贾宝玉连忙行礼问好,笑出褶子的脸上挤出几分伤心。“二爷,我妹子去了。二爷,你们主仆一场,好歹您去看看她吧。”

“你说什么?”秦妈妈大惊失色,转身就往与凤楼走。

她与晴雯并无交情,只是知道有个叫晴雯的大丫头而已,这两日忙着奔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全是为了林黛玉。可晴雯忽然就没了,林黛玉如何?

她们匆匆离去,贾宝玉猛然摇晃:“死了?死了……我就知道,昨日梦见她向我告别,我就知道她要走了。”

“二爷,您可要去看看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啊……”多浑虫挤出两滴泪,手上悄悄将王夫人刚给的安葬银子收进怀中。

与凤楼里,林黛玉从瞌睡中惊醒,正看见秦妈妈进来,不等她说话便道:“晴雯去了?”

秦妈妈脚下急刹,想点头,但看着林黛玉似乎早有预料的眼神,没敢点:“方才遇见多浑虫从二太太屋里出去。”

“她那样狂傲的性子,去了也好。那四百两银子想必花不到她身上,叫鹦哥去送送她吧。”

这是要将晴雯的身后事包揽了,秦妈妈有些急:“姑娘,自有宝二爷……”

话说一半停住,但凡府里机灵些的都知道,贾宝玉的银子在袭人手里,想拿一二百两出来体体面面办丧事怕是不能。

“我这就去。”躬躬身,秦妈妈转身出去,想到贾宝玉今日行为,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发愣的鹦哥,声音压低:“都听见了?这就是你平日夸赞最体贴女儿不过的宝二爷,再叫我听见你在姑娘面前提他,我就请大姑娘把你送给宝二爷做通房。能不能比过晴雯,看你自己的造化。”

鹦哥浑身颤抖,忙福身:“是,嬷嬷。”

画眉、鹦哥以前在老太太身边服侍,从小见惯贾宝玉,她们没见过外头的男人,将来不想随便配小厮就只能当通房,对比贾赦、贾珍、贾蓉等人,贾宝玉自然是好上加好。

但她们只是见识有限,不是真傻,听到晴雯被污蔑清白的时候她们也会悲愤。何况画眉成了七福晋的贴身心腹,回荣国府都是呼来喝去好不威风,鹦哥通过她便能预见自己未来什么样,如今说贾宝玉好话不过是习惯使然加上讨好贾母。

可晴雯没了,在主子们心中或许只是死了个丫头,但对下人而言,只要是有些脑子的,都该看清了。

拿着林黛玉给的银子,鹦哥找几个体面婆子镇住多浑虫使他不敢造次,再请几个靠得住的小厮,到底把晴雯后事办得体体面面,没叫拖出去胡乱烧了。

消息传到贝勒府,林茈玉满脑子四个字:黛玉葬花。

或者现在应该说是林黛玉葬花神。

虽然她这只蝴蝶的到来引发许多变动,但兜兜转转,有些命运还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发生了。

晴雯的死没有给荣国府带来任何震动,甚至还不如当初金钏儿跳井动静大,林黛玉悄悄写了一篇悼文叫人拿到晴雯坟前烧了,然后再没提过。

也没人知道,悼文烧掉当晚,林茈玉和林黛玉同时梦见晴雯拿着悼文出现,在梦中对林黛玉道谢,说她要到天上去。不过临走她盯着林茈玉看,问:“你怎么在这?”

林茈玉:……

她也不想在这,但朝夕相处十多年,她们姐妹俩的气运好像绑得有点紧,硬被拉进来了。

“大概是意外吧。”咳两声,林茈玉试图含糊过去。

但晴雯摇摇头,伸手指着林黛玉胸前:“林姑娘于我有埋骨之恩,便来提醒一声你得了好物千万妥善保管。至于大姑娘外世之人,终究与我等不同。”

说完,她双手捧着悼文向后退去。

林黛玉猛地睁开眼,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不免心神恍惚,四下看看没有惊动守夜的丫头,伸手摸到枕头底下。

晚上休息身上各样装饰都是摘下来的,别的东西都在梳妆台上,唯有自小佩戴的红翡玉坠与胤裪所赠的珠络被放在枕头下。而梦中晴雯所指的位置,正是珠络佩戴后天珠所在的位置。

摸出珠络,她摩挲着天珠,虽然在夜色下看不大清楚,却能恍惚能感受到上面传来丝丝凉意。

天珠作为藏传圣物被满蒙推崇,或为祈福或为炫耀,佩戴者并不在少数,而这一颗似乎并非普通天珠。

摩挲半晌也看不出什么,林黛玉把珠络又塞回枕头下,想着明日再给林茈玉送个信,找机会问问十二阿哥。

另一边林茈玉也惊醒,但她震惊的不是天珠,而是“外世之人”。能看出这点,晴雯应该历劫已过,上界成仙了。

姐妹俩带着不同的震惊,第二日起来迫不及待通信,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透,忽然传来消息康熙要启程回京了,同时传来的还有今年开恩科的通知。

时间已是五月,距离乡试只有不到个月,林瑾火速给林如海去信,询问安排。

科举比高考更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是亲弟弟的命运,林茈玉当做头等大事来办,特意给张家备了份礼。

自从婚后两家也算有往来,张英没拒绝礼物,还说林瑾书读得不错。

林如海的信来得很快,大概跟林瑾的信同时发出来,说姑苏老家那边已经安排了人,叫他这几日收拾东西就可以启程。还附赠一份贾敏的信,信上都是科考注意细节,比如多带干净水,多带几块熏香的手帕,多带几个垫子等等。

看见信,林茈玉就命人准备起来,不止护膝、厚鞋垫之类,连带靠背的坐垫都做出来两个。

林瑾把坐垫放在椅子上,挪着屁股蹭:“这东西好,长姐巧思。”

“别总说我巧,你自己也想想,母亲在信上说了,考试时每人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只有一块小木板可供休息,这垫子只能靠着,你想想还有什么能用上?”

“不用这么麻烦,我多带几床被子就行了。”

“被子都给你熏臭!”

想到贾敏特意提醒多带几块熏香的手帕,林茈玉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连夜命人制了不需要点燃就能散味的香膏来。

等林瑾在张家、贾家都辞过行,林茈玉准备的东西已经能塞满一个马车。

偏在这时贾政的信也送来,说贾宝玉年过十七,无论成不成都该去考一场。贾母和王夫人不放心,想叫贾宝玉与林瑾同行。

他们二人一个去金陵一个去姑苏,到了江南便要分开,只是路上作伴倒无妨。姐弟个通过气,林黛玉替林瑾答应下来。

六月初,二人从京城出发,林茈玉以为准备一车的东西已经够多,结果听闻荣国府准备了一个车队。

果然,她还是不够溺爱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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