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瑾没几天,康熙与诸位皇子历时四个月再次回到京城,胤祐随众兄弟将康熙送到畅春园,然后风尘仆仆地回府。
“恭迎贝勒爷。”林茈玉带着肚子已经明显大起来的那拉氏在门口相迎,只有妻妾两个,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寒酸。
胤祐伸手把林茈玉扶起来,然后才看向那拉氏:“起来吧。”
“爷是从畅春园回来的?出去这么些日子必定跑了不少地方,热茶热汤都备好了。”
“有劳福晋。”
当着众人的面夫妻两个有模有样,打发那拉氏回去歇着,一进主屋林茈玉就开始扒胤祐的衣裳。
“脏死了,快洗洗。”
“爷从城门口跑到畅春园又跑回来,一路出多少汗?直郡王还在御前呢,也就爷回来得早。”
“快洗快洗。衣裳扔外头去了,连我的衣裳都弄脏了。”今天要在门前迎接,林茈玉特意穿了新衣裳,但现在新衣裳胸前一片污渍。
胤祐正要入水,回头看见污渍,抬手又抹两下:“这件也别要了,再做几件新的。”
“嗯?爷这回出去发财了?”
“发财谈不上,多管了几件事。”
有差事才有收入,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天子近臣,只要经常在康熙眼前晃悠,随便哪天赏个差事,都是别人捞不着的。
“那妾就在这里恭喜爷了。爷先洗着,我出去一趟。”
胤祐是回来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林茈玉接手,除了东西还有人,陈氏也要见一见,问两句。
等她忙完回来,胤祐已经换上清爽干净的衣裳,窝在榻上一边喝茶一边叹气:“还是家里舒坦。这几个月京里可有什么事?”
“你们都不在,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端阳节我才进宫给额娘请安,然后就忙着瑾哥儿和你们回京的事,你既回来了,过几日可要随我一起进宫?”
“是该去给额娘请安。你弟弟可能中?”
“他还小呢,中不中的倒不着急。爷着急?”
“也不着急,只是听闻几位兄长府里都有门生参考。福晋觉得,你弟弟可能中?”
林茈玉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感觉”的事,伸手在他腰上拧一把:“妾又不是算命的。”
“爷没说……松松松。”胤祐龇牙咧嘴。一路上陈氏都小心侍奉,回来刚见面就被福晋拧,真是差别待遇。“爷去前面,晚膳吃什么?”
“吃点清淡的,爷刚回来,缓两天。”
“成。”从榻上下来,胤祐走到门口,忽然回身往林茈玉刚换的干净衣裳上抹一把,然后扬长而去。
林茈玉低头,见上面五个手指印,低头还能闻到淡淡茶叶味。
“……”一天损失两件衣裳,漂亮。
如果不是惦记着胤禛收缴欠款闹得人仰马翻,她今天就要花一千两置办衣裳,不,一万两!可惜不能花一万两,只好等晚上把人踹两脚解气。
第二天等胤祐朝会回来,两人往宫里给戴佳氏请安去。
母子两人互相关心几句,戴佳氏忽然说:“永和宫章佳氏病了许久,昨儿胤祥回来哭得不成样子。”
章佳氏,十阿哥生母,也就是后来的敏妃,她如今还是庶妃。
胤祐道:“昨日回来就见十弟匆忙进宫,原来是章佳娘娘病了,等会我去看看十弟。”
“去吧,他也是个可怜孩子。”
敏妃一子二女,论资历在后宫绝对能排上,但到现在还是个庶妃,戴佳氏为他们母子不值也能理解。
又说一会话胤祐和林茈玉从咸福宫告辞出来,转道去阿哥所,路上说起胤祥。
“十弟和十四弟差两岁,常在一起,但十弟性格比十四弟老实许多。”
“你是说十四弟拉着十五弟在咱们府上放炮仗,十弟没拦住?”
事情过去再回想,没了当初的紧张感,两人一笑而过。到阿哥所门口林茈玉不方便进去,便只胤祐进去,过一刻多钟再出来,不知道他跟胤祥说了什么。
出宫时胤祐特意从永和宫门前绕,回到贝勒府问:“章佳娘娘如何?”
“我又不是太医!”林茈玉知道敏妃将死,但伸手就是一拧。
“不知道就不知道,怎么爷出去一趟你还学会拧人了?”
“看册子学的。”林茈玉半点不脸红,从昨天到现在胤祐已经试探她两次,要么南巡有问题,要么胤祐有问题。“爷还有什么要问的,索性一起问了,妾好拿爷练手。”
“嘶——”
感觉腰间的肉在转圈,胤祐倒抽冷气,扣着她的手腕将自己解救出来:“还真有个要问的。这些年来,福晋可再见过那疯和尚?”
“什么?”脑中一震,林茈玉蓦然回想起幼年见过的疯和尚模样。十几年过去,她以为她早记不清当时的场景,但猛然回想起,竟连赖头和尚的赖头都没忘。
“此次南巡,你遇见疯和尚了?”
“倒没遇见,只是在回京路上遇到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她师父病逝要扶灵回去,悼文中提到癫和尚。”
带发修行的尼姑?林茈玉脑中立时闪过一个名字: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