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省大学占地面积不小,祈侦探你说的那个村子,我之前去过,我知道那里,离云省大学的大门都有二十公里,更别提这栋宿舍楼了。”
左秋鸣错愕:“祈侦探你是觉得,是那个降头师杀了人,挂在树上?”
“我不知道。”
祈行夜站起身:“但实地看看就知道了。”
“一周之前,那对情侣看到的,很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被污染的尸体。”
他点头道:“最起码我们现在可以缩小污染源成形的时间范围,就在一周之内,三天之外。”
否则,那对情侣身上也不会一点污染痕迹也没有。
至于其他人,大多数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残留有污染粒子,e级最低。
他们遇到“鬼”的时候,对方已经被污染堕化成污染物,随时都可以轻易污染杀死他们。
只不过与出事的几名女生相比,这些人明显运气好了不少。只是被惊吓,而不是被污染。
“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只以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所有遇到污染物的人被污染的概率都是一致的。”
祈行夜捏了捏眉心,摇头苦笑:“只是真正被污染的那几人……刚好赶上了。”
而存活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无望的痛苦擦肩而过。
他们在抱怨着学校,学业,生活,宿舍,讨论着前几天出事的女生,但并不认为那些素未谋面的女生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只是不忍卒读或毫不在意的轻轻揭过。
“我不觉得有鬼,我
看见的只是树枝的影子,毕竟那天打游戏熬夜太晚,看花了眼也很正常。我还以为没有鬼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左春鸣拜访到其中一个男生时,对方嗤笑着耸耸肩:“说什么胡话呢?没上过学吗,还迷信鬼神的。出事?疯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出事。”
随后,那男生将左春鸣赶出宿舍门,不再过多回答。
但左春鸣低下头,却看到污染计数器上,数值在e级中间反复摇摆。
除了最初看到尸体并向上汇报,却被人无视的情侣之外,还有另外数人,都说自己在那段路途上看到了“鬼”。
左春鸣拿着数学系男生画给他的地图去询问其他人的时候,很多人都同样指认这一段路,恐惧说自己在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围墙后面冒出来的头颅。
有人说,看到头颅就挂在围墙上面,不管她走得多快多慢,走到哪里,那头颅都始终在看着她,就算她冲回宿舍躲在墙壁后面,也觉得那道视线一直如影随形,穿透墙壁直直看向她。
甚至,就和她背对背,隔着一堵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她,跟随,等待。
像耐心的狩猎者,潜伏草丛,等待时机,一击毙命。
有人说,自己的宿舍正对着挂过尸体的那棵树,但她没有看到过尸体,只是每次当她无意间转过头看向窗外,或是忽然间毫无防备的抬头时,都能察觉到从眼角余光晃过去的一道身影。
树枝摇晃着,像是一只鸟雀刚刚惊动飞走。
还有人说,他看到的是敏捷从树枝上游走而过的蟒蛇。
只不过,长着一张人脸。
西南多密林,其中毒虫蛇蚁无所不有,更有此诞生过很多奇诡传闻。
因此,那人虽然看到了人脸,但也只以为是什么自己不认识的珍稀品种人脸蟒,并没有多想。
直到有女生遇到鬼被吓疯的传闻传开,那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什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深深后怕。
“你说,闹鬼这事,会不会是之前跳楼自杀的哥们儿回来找替身了?”
那人忍不住问:“我单知道水鬼会抓替身,跳楼的也会吗?”
左春鸣严肃给他自己的答案:“会不会找替身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带着仇人一起跳楼。”
“自己跳楼多没意思?死都死了,不得多带走几个?比如弟弟的仇人,对弟弟不好的老师同学领导同事。先杀他们,再自杀,黄泉路上不寂寞。”
那人:“……?”
哥们你比鬼吓人啊。
祈行夜:“啊…………”
他默默转头,看向身边的商南明,眼神怜悯:“小秋他领导,你记得对小秋好点。不然他哥说了,要带走你。”
商南明平静:“左秋鸣的治理上司是南方分局蔡琰为,不是我。”
要死也死蔡琰为。
祈行夜:“……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
左秋鸣欲哭无泪,试图向商南明解释自己没有杀长官的意图。
——有个太爱你的哥哥,偶尔也会是甜蜜的负担。
左秋鸣:“我大哥他很善良的,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绝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祈行夜抬头,默默回想了下当年自己在街头看到的左春鸣,浑身是血的狠戾,那股凶狠劲将十几个当地有名的恶霸混混都吓得不敢上前。
——重新定义善良。
但祈行夜再转念一想:咦?我现在也算是左秋鸣的同事诶。
“嗯,你说的对。你大哥烧一烧都能出三吨舍利子,观音菩萨看见他都得给让个座,撒旦都得和向他学习先进经验。”
祈行夜诚恳道:“
你大哥这么善良的人,绝不可能做那种事的。达咩。”
左秋鸣开心点头:“对!还是祈侦探你看人准。”
但他略一思考:嗯……?怎么忽然觉得,祈侦探这话哪里听起来不太对?
不给左秋鸣对质的机会,祈行夜已经加装自己忙得腾不开,打电话给学长,告诉他重点寻找学校开学之前,在宿舍楼附近跳楼自杀的男生。
“嗯?祈哥你怎么知道的?”
学长惊奇:“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说这事。我找到一个符合你描述的档案。”
祈行夜:“猜的,我会远程读心术。”
学长立刻相信:“不愧是祈哥!”
祈行夜无语:“这你也信……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