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不愿去烦恼这些琐事,闻姒又喝盏酒下肚。
几人移步梅园。
园子甚广,白梅红梅粉梅争奇斗艳。
闻姒看的入迷,梅花清冽的香气传得甚远。
脚印一深一浅,在这片天地中找寻到原先的舒适。
她未走太远,却隐约觉得有几分的哭声在。
在梅园中传来这般声音,闻姒自是害怕的。
方才没让青烟跟着她想独自一人静静,却不想竟遭遇这些。
心慌缭乱,闻姒一贯不信鬼神,可现下也多了几分相信。
她本欲朝来时路走回去,却不料在听到一道声响后怔住脚步。
“表哥,蕙儿心悦于你,今日表嫂合着王妃来欺辱我,就是因嫉妒表哥心中也有我啊,蕙儿不想嫁人,不想出嫁,只想永远待在姑母与表哥身边侍候。”
闻姒水葱似的指甲瞬间没入掌心肉中。
不承想她这会无意撞见的“女鬼”,竟是孟蕙。
教养告知她此刻不能再听下去,可她却想知晓傅昭究竟是何意,一时间脚步顿在原处没再动。
不一会儿,傅昭清淡的嗓音便从那端传来,“蕙儿,我会为你寻个好夫家。”
然后头却是一阵衣袖摩擦的声响,娇滴滴的哭声传来,“表哥,蕙儿不要嫁人,哪怕留在表哥身边做妾蕙儿都愿意。”
闻姒气的浑身发抖。
这算何事,上京求庇护的表妹竟开始自荐枕席。
她想起今日白鸢所说,若她一昧忍让,自会被人欺辱。
不愿再忍,她本欲上前,可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将她给叫住,“姒妹妹,你怎得在这。”
林敛本想找处清净地方待着,却不想竟看到一道灼灼身影。
他疑惑,出声问询。
却没想到里头竟还有对野鸳鸯,其中之一听到声响慌乱跑出,衣衫不整。
在冬日中酥.胸半露,竟也不觉冷。
闻姒也瞧见孟蕙衣衫不整带泪的模样,脸上冷笑更甚。
原来方才,里头还发生见不得人的事。
傅昭也在此时走出,先见着闻姒再见着林敛脸上暗沉下来。
嗓音中有着几股风雨欲来,直叫人心尖发颤。
“夫人怎得在此处。”
话是对着闻姒说的,可眸光却转向林敛处。
林敛不紧不慢道:“我与姒妹妹偶遇此处,不想惊动……”
他没说完,身子转向的地方却指向远处。
傅昭怒气压在脸上,“与你何干。”
然他话一出,站在一旁的闻姒幽幽说道:“那与我可有干系?”
眸中泪挂得欲掉不掉,可秋眸模糊起来也能看见傅昭玉色腰带不算齐整。
“夫君说着会给表妹寻门好亲事,方才她衣衫不整是为何,现下夫君腰带不齐又是为何。”
她此番质问,早以失了先前柔弱模样。
傅昭眸中怒火渐起,他桎梏住闻姒素手,“闻姒,我若是想要纳妾,还需用这种方式?”
闻姒将他手猛然甩开,“是,自是不必,夫君是公府世子,我倒是忘了,通房都以备下住进梨奉院,倒也不必在此偷腥。”
两人怒火都渐起,闻姒如此牙尖嘴利让傅昭始料未及。
他抵上闻姒的肩膀就想吻下,但闻姒却直接了当挣脱开,“别碰我,我嫌脏。”
话音颤抖,眼泪如珠串落下。
帕子被她绞得死死的,便连发髻都开始凌乱。
林敛实在看不过眼,握住闻姒肩膀使她站稳,“傅昭,她是你夫人,你怎能如此待她。”
傅昭唇边擦上闻姒口脂,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抹去。
勾起个笑来,却丝毫未见笑意,只剩余阴狠。
他毫不分说的朝林敛一拳砸过去,落在他腹部,“我与夫人说话,与你何干。”
闻姒慌乱反应过来,才回想起方才的劲。
她忘却了,傅昭此人最是暴戾,面上如玉,可骨子中是嗜血的。
见傅昭又落上去第二拳,闻姒握住他手腕阻止,“不要,与林大人无关。”
傅昭见她阻拦冷笑更甚,看见挡在林敛前头娇柔的身影,一字一句顿出,“闻姒,你真当以为我非你不可?”
梅园分外安宁,有树枝上积满雪而是落掉下来。
闻姒晃神片刻,哭腔在此刻明显许多,“夫君这话,是想休妻?”
傅昭未曾想到,她对林敛用情至深于此。
甩开闻姒的手,她无力脱落跌坐在地。
冰凉刺骨的雪浸到鞋袜中,也使得闻姒腿上伤痛一并被刺激到。
眸中满是悲戚,她抬眸看着傅昭,“我本以为,你今日待我与往日还有些不同,可现下想来,倒是我可悲至极。”
眉心蹙起,傅昭正想说话。
一道尖锐声音划破宁静,“救我,表哥快救我。”
随后就是水花扑腾的声音。
傅昭听闻声音瞬间想朝那处去,闻姒无甚感情叫住他,“傅昭,你可知若你下水救了孟蕙,会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