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笑一笑,“早。”
崔樾:“嗯,早。”
他慢步走近,停下时目光往木桶上挪了下,朝她的方向摊开手,说:“帮我打点水,手上脏。”
虞桉已经看见他手上的灰尘,点头应好,拿起木桶往井下扔。
她提了小半桶上来,然后拿起水瓢往他手上靠近,“这就淋下来?”
“嗯。”崔樾腰身微弓,手掌在她倒水的动作中来回搓,很配合。
“行了,够了。”两瓢水后,他抄起手随意甩了甩,直起腰身,垂眸看着她说,“等会儿吃了朝食就出发。”
虞桉点头表示知道。
崔樾笑了下,额前几根碎发凌乱。
“先拿上你的行李。”他说。
说完脚步停在原地没动,似乎在等着她回房拿东西,等会儿带她去放行李。
虞桉点头,“好。”
她先往一边晾衣架上收起昨日傍晚洗的衣服,这才回屋。
屋里床上已经放了一个收拾好的包裹,另有一个只放着几样吃食和少许零碎东西的包袱皮,半摊着没有裹好,虞桉将手上刚收下来的衣服叠整齐,放进那个包裹里后打好包袱结,匆匆就往外走。
看到她出来的身影,崔樾收起斜倚的长腿,站直,带着她穿过月亮门往后边停马车的地方去。
马车里除了一个青色的包裹,其余地方都空荡荡的,崔樾指着马车里的空间,说:“就放里面,那个青色的包袱是我的。”
虞桉没有异议,她是知道马车的事的,虽然后来她将钱给了他,但驾马车的人是他的,怎么看都是她麻烦了他们,他要放东西自然是理所应当。
卯正三刻,在驿站里歇了几日的一行人离开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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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的胡县令睡眼惺忪从后衙穿过来,刚入前堂,就看见师爷跑过来,他打个呵欠,没什么精气神。
自从知道那位来了涿阳,他就没一日安睡过。
“大人,豫王离开驿站了。”师爷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句。
胡县令惊愣了一会儿,瞬间精神了,他抹一把脸,“真走了?”
这几个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籁啊!
谁懂他这些日子的苦!胡县令差点流泪。
他在任上可一直规规矩矩的,从前也没与这位豫王结过怨,但这几日他真是要愁死。
谁对上这位主子能不怕啊!
胡县令摸摸自己的心肝,觉得这几日真是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