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周雨浓立刻上前几步,挡住了他的路,“打扰您一下。”
男人停下脚步,冷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眼前的女人雪肤红唇,黑色的卷发蓬松柔顺,像丝锻一样落在她的肩头,一双桃花眼春水盈盈,眼底的欣喜丝毫不加掩饰,像是等了他很久,终于等到了。
男人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傍晚的风轻拂,周雨浓隐约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她眼睛微微一弯,嗓音轻而软:“先生,您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
“介意。”男人冷冷淡淡的两个字,毫不留情地截断了她后面的话。
“……”
周雨浓的唇角轻轻地勾了一下,很识趣地往旁边缓缓退开半步。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她笑得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
男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掠开,不再停留,朝自己的车走去。
擦身而过时,那股沉静内敛,仿佛无欲无求的木质香再次被送到周雨浓的鼻尖下。
沉香,巴西花梨木,檀木,琥珀,胡椒……
周雨浓努力地分辨其中的香料成分,回过神,黑色卡宴已经驶入暮色中。
周雨浓盯了一眼远去的卡宴,随后也坐上了车,吩咐杨卓开车。
车子继续往西山方向开,周雨浓的指尖缠着一缕发梢把玩,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从包里翻出小镜子。
镜子里映出女人瓷白细腻的肌肤,纤长的眼睫下,眼眸如水,眼尾略带红晕,形似桃花。
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很美,让人难以忽视的一张脸。
周雨浓从小被众星捧月,一直享受着理所当然的偏爱,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冷落。
想到那个男人冷漠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地合上镜子,打开微信,把刚才记下来的车牌号发给周梁。
周雨浓:哥,帮我查一下,这是谁的车?
不到半分钟,周梁就回复过来了,似乎根本不用查。
周梁:沈昀舟。
沈昀舟。
周雨浓眉梢轻轻地扬了一下,原来他就是沈昀舟。
她轻嗤一声,那真是——冤家路窄。
二十五年前,周雨浓刚出生,那一年,她二叔周崇烨与沈家大小姐,也就是沈昀舟的姑姑——沈窈订下婚约,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可临近婚期,两家的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沈窈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穷小子,最后不惜和周崇烨悔婚,甚至与沈家断绝关系,跟那个穷小子私奔了。
这件事,让周家丢了脸面,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雨浓后来听闻,她二叔当时为此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门,怕被人笑话。
周家从此和沈家断了往来。
沈昀舟和周梁同龄,因为家族原因,两人从上学时就互相不对付,争年级第一,争竞赛金牌,针锋相对,是名副其实的死对头。
就连后来在生意场上,也是竞争对手。
周雨浓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对沈昀舟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的时候。
沈昀舟比她大三级,当时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之一,她曾见过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给他递情书,他却连眼神都没有在那个女生身上停留一下。
和他现在的风评一脉相承,清冷寡淡,不近女色,是京市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后来周雨浓升上高中,沈昀舟也出国了,就再也没见过。
毕竟已经是相隔十年之久,沈昀舟也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周雨浓才一时没有认出他来。
周梁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周梁:怎么了?
周雨浓:没什么,你在干嘛,怎么不来接我?
周梁:有点事要处理,你到家了吗?
周雨浓:没这么快,现在去一趟西山,晚上还要去夏夏那里,她今天过生日。
周梁:那行,我晚点再去接你。
夜幕悄然落下,周雨浓从西山疗养院出来,吩咐杨卓送她到景明会所。
今天是闺蜜云夏的生日,在景明会所举办生日会。
杨卓一边开车,一边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大小姐从疗养院出来后,情绪明显地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