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给商栩堵了回去,“是,没那么坏,就是激得一团米花糖爆炸殴打你。”
“挺好的!”
“是我偏激了,等会儿祝你拍到那块地!”
开放的空间里,商栩再次让大家见识到了他怼人的功夫。只要他想,所过之处,将无一生还。
段琮玮憋笑憋到心口疼,为了转移注意力,搁哥几个的群里直播,惹得没来的几个直呼这波亏大了。早知道这么刺激,应该一道去的。
嘉德这回拍卖的几块地,全都在北城远郊,拍掉一块少一块的存在,珍稀非常。
温明凯看上的这块,位置相对好,起拍保证金就将近三亿,从消息放出那刻起,就已注定是少数人的游戏。
八点半刚过,拍卖师开始介绍这块地。
编号,地块范围......介绍到起拍价格时,全场乍舌。
三十六个亿。
也就是说,商栩若是临时动意,又有意识的将事儿闹到眼下这个地步,那他本人必定手持令人望而生叹的现金流。
他无需借助任何人,外部资金是否有机会注入,全看交情和他的心情。
“若是没有问题,诸位可以开始出价。”
拍卖师话落,现场冷滞了片刻,霍星延侧眸看了眼商栩和温明凯,长睫闪动,带出了一丝笑。随后,举起了手中的出价牌,抛砖引玉,“40亿!”
凉凉声音漫开,所过之处,皆有细微的议论声响应。
拍卖师睨着他,“太远地块,霍先生出价40亿。”
“霍先生40亿一次,有没有更高的。”
照例说着,肃冷的目光全场梭巡。
“霍先生......”
喊到第二次时,温明凯出手了。
“45亿!”
他的神色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方才并未同商栩有过争执。他惦记这块地很久了,和很多豪门二代三代一样,他急欲证明自己。而这个地块是个机会。若是成功了,他的名字将凌驾于一众名门望族的继承人,包括商栩。结果丰沛又诱人,值得他一博。
而他这一博,让始终隐于台面下的议论声再也压不住。
“一次出价挑高五亿,温明凯这回真的下了血本了。”
“商栩会怎么样?话都放出去了,最后没拿到手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嗤,你以为商栩在意面子?到了他那个程度,他为什么要在意样样不如他的人说什么?不过呢,这次他这么高调开了局,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回没个一倍溢价收不了场。”
“这场戏是我这种凑钱验资才能进场的穷鬼可以看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老子!不过,真值了!”
灼灼热浪中,拍卖师的说话声一直在继续。也是喊到第二次,段琮玮散漫地举起了牌子,低懒道,“46亿。”这一举,可不是为了商栩这狗批造势做面子,而是为了小凤凰。
温明凯还有温家那几位就该被狠狠教育一番,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摒除傲慢,学会尊重任何一个人。
这次,温明凯没等拍卖师喊,举起了牌子,“五十亿。”
“卧槽卧槽!!!温明凯杀疯了。”
“笑死了,商栩到现在都还没举牌子。”
“感觉在酝酿大招。”
现场声浪经久不息,拍卖师的低喊声参合其中,
“太远地块,温明凯先生出价到五十亿,还有出价的吗?”
“五十亿二次......”
“五十亿......”
磨到最后,商栩才第一次举起了牌子,“六十亿。”
低靡之音,似裹了这世间至好的丝绒,不含一丝杂质,也没有任何情绪。
一次挑高十亿的操作,在嘉德拍卖史上前所未有,连一直冷肃着脸的拍卖师都有些不淡定了。
来宾席更是。
“我日,老子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谁不是呢?以后就知道了,有商栩在的地方带瓶速效救心丸,这哥们玩的就是刺激。”
“温明凯,不行了吧?”
“再来,就真一倍溢价了。”
慕川陪着温明凯而来,从头到尾一个看字。这会儿,才低低开腔,声音越过温明凯朝着商栩而去,“你这样,宛宛就开心了吗?怎么说明凯.......”
在慕川看来,温明凯再怎么说都是温宛的哥哥,现在是闹得狠,但一辈子那样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而且温宛也是温家的一份子,温明凯的损失,也不是完全同她没关系。
商栩本来就觉得慕川碍眼,一听这话,直接气笑了,目光却未动,一直凝着正前方的拍卖台,“慕川,要不要我现在把温宛叫过来,当面问问她怎么想的?”
“在这家人pua了她那么多年后,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会原谅、在意他们损失了什么?”
“再说慕川你,我和周梦妍的热搜出自你的手吧?”
“以前我还勉强当你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下作!觉得我威胁到你了吗?”
话到这里,他才看向温明凯和慕川:“其实不是,她不喜欢你罢了。”
停了停,“也不会管温明凯。”
说了很多,只是温明凯一句都听不下去。
“少废话。”他再度举起了出价牌,“62亿。”
商栩还真懒得同两个人废话了,右手轻动,“66亿。”
从骨子里渗出的轻松笃定拂向温明凯,让他明白,在商栩看来,游戏这才开始。
差距始终存在。
除了资金面上的,还有对资金的控制权限。超过一定数额,他便需要向父母董事会报备申请,而商栩,是他自己的。
单靠华泰那一战,就足够支撑他今晚控场。
可这一次......他真的不想输。
思绪万千,跌宕起伏,温明凯心一横,准备再度举牌。拍下后,他若真不行,老爷子老太太自然会出面兜底。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念头一旦迸出,即使他最后得到了这个项目,他将无法凌驾于北城新一代。
格局高下已定。
最后,他未能够成功举牌。手指使劲儿的那个刹那被慕川察觉,按住了。
他侧眸,只见慕川冲他摇头。
不能够了,再往前一步,未来利润未必能覆盖溢价,纯属意气之争。有些事,商栩能够做,他们不能。
温明凯的目光凝滞,食指动了又动,最后,终究没有再举牌。他被不甘与低郁裹挟,许是今晚温宛一直被提及,他不由想,过去宛宛一直被否定自由被挤压,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变成了那人的微不足道......
她的心情和他现在一样的吧?
不仅如此,她似没有一天真正脱离过这种情绪。总在否定她的母亲,总是以抢她东西为乐的姐姐,自视甚高不愿于愚笨温顺为伍的哥哥,永远冷肃高高在上的父亲......
一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没人真正爱她。
到头来,商栩比他们做得都好。他为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极尽偏爱,有时候张狂任性到令人发指。一身反骨,却是倾尽了耐心与温柔待她。
商栩,很好!
你很好!
心绪浮沉,温明凯第一次近距离地触及了愧疚二字。但商栩根本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他想要这块地他得到了,其他都不再他的关心范围。
在拍卖师落槌确定了太远地块的归属后,他便起身离场。除了霍星延留下等他看中的地儿,段琮玮和钱延周都随着他离开。
碰面后,商栩才知钱延周今晚也到了。
“怎么?来确定我够不够资格和你合作?”两边儿四个人站在两樽黑色大理石柱之间,商栩笔直睨着钱延周,深邃的黑眸中似淬了大理石氤氲而出的冷光,偏冷冽。
钱延周淡淡否认:“不是,单纯来看个热闹!”
话落,嘴角勾起,“原来,小商太真的另有其人呐!温家二小姐?那个淡妆浓抹皆相宜的大明星?”
商栩:“别碰她,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扒了你皮。”
说罢,提步,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呆的样子。
钱延周啧了声,“护得这么紧,我还真想见见了。”
商栩没理他,走了两三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他转身,不远不近地看着钱延周,“三日后,我会注入资金买入盈和股票,但你得多拿些筹码出来。”
钱延周下意识:“什么?”
商栩:“钱家两年前拍的潞城蓝海地块。”
临阵要求对方加筹码,和敲诈耍流氓无异。钱延周这个长于杂乱市井,潞城闻名的疯狗,面对商栩此举,都给气乐了。
“你特么......”
想骂赃,然而商栩不给机会。
留下一句“还有三天,你好好想想”就走人了。
钱延周:“......”这特么的算什么神仙贵公子,流氓也不及他啊!
段琮玮今晚连看了两场戏,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商栩是爱他的,不然就自己那作死程度早被玩得倾家荡产了。
心情也因这个结论无限向好,同钱延周错身而过时,十分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大方替他解惑,“你害得他被未来小商太生晾了整整三天了,这会儿还冷着呢。他只要了你块地,算对你客气了。”
钱延周:“......我叫他那晚他有约?”
段琮玮小幅度却笃定地点头。
钱延周:“.......”特么的,他这什么狗运气。
*
回到明泰,已经近十一点,时间已晚,除了那还未拿到手的地块,他可以说毫无准备,怎么看都不是表白的好时机。可商栩的理智已经给贪欲和想念绞杀得所剩无几,原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儿,这会儿好不容易撞到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理智一旦出现裂纹,就意味着离彻底崩塌不远。
他把车停在了温宛楼下,先是给她打了电话,意料之中,温宛没有听。后面,他连着拨了五次,结果依旧。
商栩给她这倔劲儿给气笑了,说实话,在这次之前,他从未想过温宛的那股轴劲儿会用在自己身上一天。
新鲜之余,全是不舒坦。相较之下,他更希望她朝他撒野,打他骂他都好,都不要再像这几日这样晾着他。这几日的他,活得就和一尾脱了水源的鱼,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但和舒坦也彻底绝缘了。
两分钟后,他放弃了再打电话,登到微信,给温宛发了条信息,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捉你?